清秋原本被突如其来的烛光晃得眼中泛泪,听他故意调笑,气得睁开眼来一剜他,抬手便要去打。
只是纤纤玉手方才抬起,便被他一把握住,紧紧攥在掌中。
她用力往外抽了两下,他却不肯松,掌心灼热滚烫,如同他看向她的目光一般,仿佛要将她生生融化。
方才她那一嗔,眸中水光盈盈,俏脸红润含羞,再加上今日打扮得宛如一只带刺的蔷薇,美得盛气凌人,那勾连的软刺又在他心头一下下撩/拨,勾得他心里燥得发慌。
他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嫩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喉结艰涩地滚动,低低唤她:“清秋……”
“我在。”她仰起头看他。
陶酌风凝视着她的眸子,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发簪,缓缓地、一支接着一支,直到最后一支摘下,她盘在脑后的三千青丝骤然落下,柔顺的披在肩上。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替她脱下那不跟脚的绣鞋,热烫的手掌抓着她纤细白皙的脚踝,抬头看她。
“对不起。”
她低下头来,一缕秀发不听话地滑落,轻轻扫过他的眉峰,凉凉的,有些痒。
“怎么了?”
“还在苏扣村的时候我就想过很多次,我们成亲那日会是什么样。我知道今日这样的大婚绝非你想要的样子,身处敌国,唤敌作父……”他说着,翻过她的手掌贴在自己唇上,认真地凝望着她,“让你受委屈了。”
他说得真挚,颤抖顺着薄唇传到她掌心,惹得她心尖跟着一颤,弯下腰去与他额头相抵。
“我不委屈,”她朝他低低地笑,“嫁的人是你,我就不委屈。”
他听她这样说着,合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在冯昶面前演戏,为了防止露出马脚,日夜提心吊胆,就连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见她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如今将她揽在怀中,他才觉得自己仍还活着,而非身处地狱,周围净是鬼邪。
殿中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交颈相依的影子。
清寒的殿外,两个黑衣人手握弯刀,蹑手蹑脚靠近了门口,对视一眼,捅破窗纸,将那灌了迷烟的芦苇条往里一伸。
“嗖嗖——”
两声箭响。
那两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心脏便已被利箭贯穿,连惨叫也没能发出来,便纷纷栽倒在了门上。
“咣当”一声,房门被两具尸体撞开,房内交颈谈情的两人骤然起身。
陶酌风向前一步,抬手将她挡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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