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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盯着神女像发呆啊?”她一歪脑袋,掐住他的脸转向自己, 佯装生气道,“是神女像太漂亮, 舍不得移开眼了?”

宫哲看了她两眼, 抬手拂掉她作乱的小手,强撑着露出一点笑意:“又胡言乱语。拜也拜过了, 我们走吧。”

说着起身便往外走,也不顾清秋的腿伤还未愈, 走不利索,又急着追他,便只得一蹦一跳地掂着那条伤腿往前赶, 活像是不善奔跑的小兔子。

“酌风,你等等我!”她喊着他,单脚跳过门槛, 不想用力有些猛了, 刚一跨出去,便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疼得她小巧的五官都皱成一团,却又顾不上去揉那磕痛的额头。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攥在掌中。她的手不大, 比起他那双粗粝宽厚的手掌便更显娇小, 两只手堪堪握住他的手指和掌心, 轻轻扣磨。

“我刚刚许愿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你不高兴了?”

她说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他腕上冰凉的永结同心镯。

他没有言语,她便继续自顾自地猜测他的心思。

“难不成夫君除了我以外, 心里还想着别人?”

他被她握着的手猛地一抖,忙低头看向她,却见她的神色并无任何异样,眨巴着一双清明的水眸自言自语:“不对,夫君肯主动戴上这镯子,就证明心中唯有我一个。我就知道,酌风才不是那般三心二意之人,断做不出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儿,对不对?”

她仰起脸来笑着问他,眼神单纯而真挚。

宫哲看着那张他又爱又恨的脸,心里头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撕咬,又痛又痒,却又抓不得挠不到,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半分。

“酌风,”她又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轻轻摇晃着他的袖子,“对不对嘛?”

宫哲深深地望着她无辜的双眼,心中苦笑。

多讽刺。

当初他将她当做德阳的替代品,自诩待她已是极好,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该感激他赐给她的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

原来被人当做替身的感受如此痛苦,偏偏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酿成,是他剥夺了她的记忆妄图让她重新爱上他,却没想到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反倒还要自己吞下这苦果。

可看着她澄澈的眼,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左右陶酌风都难逃一死,既然清秋只记得这个名字却不记得他的长相,那他便取而代之又如何?就算将来回到大越,凭他的本事,只要想瞒着清秋,谁还能越过他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只要她身边的人是他,叫什么阿猫阿狗又有何关系?

飞快地说服了自己后,宫哲冲她浅浅地笑了一笑:“娘子说得对极了。”

可不管他如何劝自己,心里头仍是不好受。

似乎心中有一块角落在隐隐作痛,连带着左肋之下那处旧伤也开始发疼——离开宿州后他已经几日没有服过镇痛的药,生怕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有伤在身的事,会让她想起过往每日熬夜为他煎药送药的时光,想起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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