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直说到了宫哲心里去, 见清秋仍有些犹豫, 他当即拍板,将其中一只镯子戴在了手上。
那玄铁寒凉如冰,甫一触及皮肤便使得周围一小片皮肤汗毛倒竖。宫哲没有想到玄铁竟是这样的温度, 一时不妨地缩了一下手,却又生生止住——清秋在看着他,他怎能表露出一丝一毫地迟疑?
老板娘见状赶忙解释:“贵客是头一回戴玄铁装饰吧?确实是冰人得很,不过焐一会儿就热乎了。”
说罢,她轻轻一碰那镯子,也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只听镯子之中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咔”脆响,原本大出宫哲手腕些许的镯子竟肉眼可见的缩小,紧紧贴在他手腕上,再也看不见一丝缝隙。
如同皮肤上生出的一圈玄色花纹一般。
感觉到腕上传来的紧绷,宫哲有些不适,但尚可忍受,又觉得这镯子中的机关着实新鲜,抬起手来递到清秋眼前,炫耀似的:“喜欢么?”
清秋看着那只雕着鸾凤的镯子,忽得感觉一阵心悸,似乎这样的图案她曾在何处见过。
自从那日从大巫师的宫殿中离开,她便发现自己想不起很多过去的事,他也说过这是莫愁的效用,能够帮她忘记不愉快的经历。可这副图样她却觉得甚是眼熟。
她一定在何处见过,至少见过类似的图案。
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像是繁星璀璨的夜空,可惜她没能看清。
清秋不舒服地轻咬下唇,没有回应宫哲的问话,只一拉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待宫哲急匆匆付过银子,拿着剩下那只镯子追上先行离开店铺的清秋时,发现她眉头紧锁,似是不悦。
他心一惊,忙揽过她的纤纤细腰箍在怀中,不让她再走:“你不开心?”
“没有,”清秋没有抬眼看他,侧过头去看向两人暂住的农院的方向,“只是有些乏了,腿疼。”
宫哲又盯着她看了几眼,轻轻叹了声气:“你腿上的伤还未好全,怪我,不该带你走这么远的路。”
说着,他背对着她蹲下身去:“上来,我背你回家。”
清秋未动,怔怔盯着宫哲的背影,出神了片刻,直到他又催促了一遍才趴在了他背上。
他的背膀宽阔温热,衣服上沁着贵重的香味,可清秋却觉得好陌生。
他们当真是夫妻么?若是夫妻,怎么会连靠近他都打心底里抗拒?
察觉到她安安静静的,宫哲当她睡熟了,扭过脸去轻轻换了她一声,她没有应声。他只当她乏得没精神,便没再与她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好让她睡得稳当些。
从街市到农院的路并不长,宫哲托着她纤瘦的身子,心里既踏实且满足。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长到足够他俩都白了头,长到他再也背不动她,颤颤巍巍地听她骂他一声“老头子”,再下来挽着他的手,与他一道慢悠悠地往家走。
等他们回了家,清秋便钻进屋里再没出来。
宫哲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在她门外询问了半晌,直到确定她身体无恙,只是有些困乏,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