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认真,耳根却还在发烫。
清秋眼尖,一眼便瞧见他红红的耳朵,缩在他怀里吃吃笑了起来,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害得他身子更加僵硬了。
“陶酌风,”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衣襟,眨着眼睛问,“听说你之前很会讨德阳公主的欢心,你也给她做过这些东西?”
许久不听德阳的名字,陶酌风甚至一时想不起这位是何方神圣,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无奈地看她一眼:“没有。”
“你怎么那么不上心?人家可是公主。”
“你还是我的小姑奶奶呢。”
清秋笑得一抽,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见她安静下来,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前方不远处的小院,声音缱绻温柔:“马上就到家了。”
清秋乖乖点了点头,安静地仰头看着他。
头顶是大杨山璀璨的星河,脚下是顺河而下的闪烁烛火,清秋却觉得它们皆无光。
因为光啊,都跑进了他眼睛里。
*
上京,宫哲代政两日后,宫澶总算清醒了过来,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宫哲叫去正阳殿问话。
正阳殿里,宫澶一脸病容依靠在软塌上,鬓边似乎又多了几分霜白。殿中站着不少北府军,全副武装,手握腰刀,似乎大敌当前,下一刻就要上战场一般。
见宫哲来了,一旁的内侍轻轻换了一声“陛下”,退了下去。
宫澶徐徐睁眼,见宫哲正站在一旁,抬手指了指跟前的绣墩:“坐吧。”
“谢陛下。”
宫哲落座后,宫澶却未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盯得宫哲坐立不安。
许久,宫澶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问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十六年前,朕命你去大杨山的绝命崖下找一个女婴,你可还记得?”
又是那个女婴。
宫哲眉头微蹙,如实答道:“臣弟记得。当时臣弟率亲卫冒雨连夜下了绝命崖,却未找到任何人。”
“是真的没找到么?”
宫澶这一问,宫哲再也坐不住,登时起来跪倒在地:“陛下明察!那时宿州一连十几日暴雨不绝,绝命崖下早让泥流填平,莫说活人,就是只野物也不见。臣弟在崖下找了一整夜,确实无人。”
宫澶眼神复杂,冷冷看了他几瞬,才淡淡道了声:“起来吧。朕不是早就说过,你在朕面前不必跪。”
“是,谢陛下。”
看着宫哲坐回绣墩上去,宫澶向旁边的内侍递了个眼色,内侍便乖顺聪明地给宫哲上了杯茶:“王爷,请用茶。”
宫哲接过茶来端在手心,却不敢喝。
“朕听说,前些日子,你出发去宿州之前,北府军营里也闹过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