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跌让她仅剩的睡意瞬间消散殆尽,愣怔片刻后,清秋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他死死按在怀中。
“放开我!”
“清秋,”他的力气着实大过她太多,只一只手便让她难以挣脱,他锁紧了她的细腰,把脸埋在她颈窝,整整十七坛烈酒灌得他的脑袋像被尉迟岭的重刀活生生劈开一般疼,“我后悔了。”
清秋愣住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逐渐停下,宫哲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抵在她肩上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你不是阿灼,从来都不是。是我鬼迷心窍,知道自己得不到,便将你当做她来对待。可我后悔了。”
“这些日子你始终躲着我,不见我,甚至逃离我……清秋,我知错了。”
“……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在这之前他始终不明白,为何与阿灼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觉得疲惫,又为何之前和清秋在一起时却觉得一身轻松。直到昨日接风宴后阿灼哭着求他不要抛下她,说她一条命都交在他手中了,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与阿灼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她需要他,她索取的安全感他刚好能给,于是便一直为她充当那个神一般的救世主。
可救世主也会累。
但和清秋在一起时,却总是她追着他跑,她满腔的热情和爱意他照单全收,却只需要回她一个眼神,一句夸奖,便能予她一整日欢欢喜喜。
太轻松了,被偏爱的那一个,过得实在太轻松了,轻松到他一直未曾察觉到她的付出,未曾察觉到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成了他戒不掉的瘾。
直到阿灼的一味索取和骄纵让他倍感压力,他才恍然意识到,清秋似乎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甚至现在他想给,她都不肯要。
于是他开始怕了,怕她离开自己依然能过得很好,怕她一旦对他彻底死心,他却没有倚仗能让她回心转意。
他想念从前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日子,他想回到从前。
这些话他往日不会说也不敢说,但今日他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有什么不敢说或者不能说的,他都不需要顾虑。
清秋被他圈在怀中许久,直到他安静下来,她才轻轻拍了一拍他的肩,淡淡道:“王爷当真醉了吗?”
宫哲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那王爷可知道,镜子一旦摔碎了,不管多好的工匠,都不可能把它复原成破碎之前的样子。”
“没有人能回到从前。”
她的语气平静至极,却让宫哲听得寒意顿生。
许久,他松开了环在她腰身上的手,双眼通红地盯着她:“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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