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宫哲轻哼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冰冷而疏离,“不知公主想要什么?”
“本宫初来乍到,跟着人群才找到这花灯会所在,却不知行馆在何处,就劳烦王爷身边这位小侍卫护送本宫前去吧?”
淮胜说着,视线移向清秋身后的陶酌风,唇角分明带着笑意,明艳似春风,却看得陶酌风心里发毛。
刚才她和宫哲说话时,他在一旁静静地听,就觉得这位公主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从自己脸上扫过,可等他抬眸去看时,她却又看向了别处,仿佛那道审视的目光只是他的错觉。
宫哲错身看他一眼,道:“当然可以。公主只身入京,本王自然要派人护送。使团在京期间随行的神武卫已准备妥当,明日便会前往行馆。今夜便先委屈公主了。”
“能跟在王爷身边,定是有本事的,何来委屈一说?是王爷过谦了。”
淮胜说完,对宫哲行了个男子的拱手礼,转身便走。
陶酌风只得跟上。
待到两人走出市集,红色灯海落在身后,面前只余漆黑的小巷。夜深风雪寒,陶酌风提着花灯,疾步走在前方引路。
淮胜跟在他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花灯,少顷,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手里拿着的,可是方才花灯会上买来的花灯?”
陶酌风一听,垂首应答:“回公主的话,正是。”
“可否借本宫瞧瞧?”
陶酌风不敢不应,忙转回身将花灯双手奉上。
淮胜掂了掂灯杆,突然将其竖起来看了一眼,笑道:“难怪这花灯如此轻巧,原来灯杆中间是空心的。你说它设计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为了在里面放些什么呀?比如……传情的字条?”
陶酌风瞳孔骤缩,旋即回道:“小的不知。”
见他神色紧绷,淮胜忍不住掩嘴一笑:“本宫从未见过大越的花灯,好奇之下随口一猜,你紧张什么?”
陶酌风不回声。他不知道淮胜是何时出现在花灯会上,更不知她是否看见了他偷偷塞给清秋的那张字条。她这句暧/昧不明的话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无端猜测,他也无从知晓,只好闭口不言。
见他这反应,淮胜更觉好笑,提着花灯往前走去,边走边幽幽说道:“你看起来似乎不大爱说话,可惜,本宫偏巧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身边离不得说话的人。方才听你说了几句,听起来不像上京口音。左右还得走上一段路,不如你给本宫讲讲家乡的风土人情,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陶酌风抿着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红润的唇峰微微失血发白。
“小的父母亡于战时,自幼离家四处漂泊,记不得多少家乡的风土人情。”
战时,自然是祁国入侵大越国土的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