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涣散地盯着那灯笼,盯着黑暗里的唯一一点光亮,就仿似是枝头将要凋零的一枝花,在风里摇摇欲坠。
苏南只想离开这里。
甚至于,她想,是不是她只要再忍耐一次……再忍耐一次,她就能出去了。
苏南已绝望到想认输,任他折磨,自暴自弃。
只要让她离开这黑暗便好……
听到苏南的话,宁白沉默了一瞬,气息越发凛冽起来,他没再说什么,径直起身,走到灯笼这……抬脚,彻底踩碎。
细碎声响起又消失,在幽暗中无异于惊雷。
苏南身子忽就一抖,眼睁睁地看着宁白将屋内发着唯一一点光亮的灯笼给踩碎了。
四周重又黑了下来,如墨,浓烈地散不开。
这一脚就似乎是踩在了她的心上,她的心开始裂了一个口,流血。
苏南呆呆怔住,后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咬出了血,她将脸又埋在了膝盖里,发抖。
不停地发抖。
“没光了。”
宁白轻描淡写,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仿若修罗恶鬼。
苏南不由又抱紧了自己。
“没光了,我知道阿姐怕,我从小便知道,阿姐不仅怕黑,还怕打雷。”宁白轻笑,笑声里蕴含隐约的张狂和上位者的睥睨,黑暗里清晰又突兀,刺耳至极。
“我是故意在雷雨夜将阿姐关在这里的……我想,阿姐只有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要依赖我这个弟弟吧,毕竟我是自小陪伴你的人……所以啊,我将阿姐关了起来,我将灯踩碎,而且,你听,外面是不是又打雷了?”
惊雷又撕裂苍穹应声而至,苏南身体猛地一抖,眼泪汹涌而出,痛苦地捂上了耳朵。
但即使如此,宁白走近她的脚步声和话语声还是毫不留情地往她耳朵里钻。
“阿姐,我说过的,你不要逼我……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将你关在这里,更不想后面用锁链将你锁起来,让你日夜承|欢,生下朕的孩子……阿姐如此娇弱,我一点都不想的,可是……你一直不听话,一点都不乖,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当鸟儿要飞走时,我该怎么办呢?”
宁白走到苏南身旁,俯身坐下,在她耳边残忍地笑,冷血又恶劣:“我只能……将鸟儿关起来,锁起来,将她折翅啊,你说是么?”
胸腔因为恐惧在剧烈地起伏,听着宁白鬼魅般恐怖的呓语,苏南害怕地睁大眼睛,泪水不停地涌出,洇湿她的衣袖。
她的心脏刹那之间被被狠狠摔在地上,破成碎片。
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也会被他逼疯的。
会的……绝对会的……
“阿白,我不逃了,我抱你亲你,你让我离开这里,好吗……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于是乎,在黑暗中,苏南循着宁白身上独有的冷香摸过去,颤抖着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瓣只轻轻碰了下,面前之人的身体便开始僵硬,旋即,冰冷的躯体变得烫人,宛若烙铁,灼烧着苏南的肌肤。
似乎冷热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
在于苏南的吻是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