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抬头,盯了裴清婉许久。
裴湛有事偶尔会瞒着靖和长公主,但倒真不会瞒着裴清婉。
无他,他有时需要一个在靖和长公主面前替他作遮掩的人。
裴湛不会刻意对裴清婉透露他要做的事,但裴清婉本就细心聪慧,裴湛又不作遮掩,从他的行踪上,就可窥些蛛丝马迹了。
这般殷勤地朝苏巷街,必然心中有鬼。
裴清婉心虚地移开视线,她那句话不过是恼得脱口而出,并非当真要逼裴湛去。
半晌,裴湛幽幽地说:
“几日不见,婉儿能耐见长。”
裴清婉讪讪地不敢和他对上视线,随口道大伯母寻她还有事,忙忙遁了。
裴清婉一走,不闻院就陷入了安静。
白三偷偷抬头,就对上小侯爷幽深的眼神,吓得他一跳,他连忙替自己辩解:
“属下什么都没说!”
白三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婉小姐跑得快,就只剩下他一人,简直百口莫辩。
幸好,小侯爷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白三才松了口气。
裴湛自然知晓,白三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旁人透露他的事。
但今日裴清婉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事情未成定局前,他不可再明目张胆地去接近简瑶。
肃亲侯府的家风只会比侍郎府更严,她本就处于流言风波,若再加个他,旁人恐不知要如何诽议她,沈青山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周全些。
忽然,裴湛想起什么,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小册子,来回翻开几遍,紧紧拧起眉,似乎眼前摆着一道旷世难题:
“到底哪里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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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山回府后,也就消停下来,再加上羡城科举的消息渐渐传入长安,那些绯色传闻终于平息。
锦绣阁,阁楼上。
青栀拿着药膏进来,简瑶还在低头做忙:“姑娘,该换药了。”
那日被裴湛救下,简瑶回来时觉得脚踝处隐隐作疼,却没当回事,直到回了锦绣阁,才发现脚踝处已经肿得很高。
青栀心疼地不行,又觉没护好她,心中自责,就日日催着她涂抹膏药。
崴了脚毕竟多有不便,所以,简瑶也十分配和,刚抹完药,就听见楼下传来些许动静,锦绣阁并非只有他们三人,也招有其余绣娘和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