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和长公主抬眸看她,冷哼:“他一日日地不务正业,能被甚事耽误!”
裴清婉还待说什么,就被靖和长公主打断:
“婉丫头也不必替他说话。”
靖和长公主想起侍郎府今日派人来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往日混账也就罢了!他倒好,如今连旁人府中的家事他都要掺和一脚!”
裴清婉只得好声安慰,但心中对裴湛这次所为也觉得不妥。
沈清山和他关系再好,他也不该伸手侍郎府的家事。
守着翟清堂的丫鬟不停地踮起脚尖朝外看,恨不得世子的身影立刻出现在眼前,千盼万盼,终于在一刻钟后听见了小路尽头传来些许动静。
小丫鬟抬头看去,又立刻低下头,只一眼,小丫鬟就知道那人必然是世子。
明知靖和长公主在等着他,裴湛的步调依旧不紧不慢的,举手投足间,透着世家公子的矜贵,油纸伞遮住了裴湛的上半张脸,还未走近,小丫鬟就立刻蹲下行礼,从她的角度,看不清裴湛完整的面庞。
低头时,小丫鬟看见了世子露出的半张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和冷硬的下颌线,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即使如此,擦肩而过时,小丫鬟的脸色依旧噌红。
裴湛刚走到翟清堂,就听见靖和长公主怒气冲冲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挑了眉梢,脚步一顿,就想打道往回走。
可翟清堂前的奴婢眼尖,一看见他,就立刻高呼:
“世子回来了!”
裴湛一顿,不紧不慢地觑了眼那个奴婢,才踏进翟清堂,靖和长公主木着脸看向他,裴湛却是神色轻松地坐下,才不慌不忙问:
“娘这么着急喊我回来作甚?”
靖和长公主见不得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斜斜睨了他一眼:“你一句话让侍郎府放了人,倒是威风,如今人家直接找上门来,我端看你要怎么解决这破事。”
裴湛没回来前,靖和长公主的确甚气,如今见了人,这恼火倒消了一半下去。
谁知她话音刚落,裴湛就眯起了眸子:
“让侍郎府放人?”
侍郎府的事闹得长安城人尽皆知,沈清山往日和他走得近,人刚被关禁闭,消息就传到他这儿来了,裴湛只听了一耳,对沈清山的真心不可置否,但却懒得多管。
靖和长公主从他话中察觉到什么,脸上本就寡淡的怒意消去,冷下来:
“不是你?”
裴湛轻抿了一口茶水,没说话,可态度却明摆在那儿。
裴湛的确混,也时常气得她心肝疼,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蒙骗她。
再想起侍郎夫人口口声声的哭诉,根本不是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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