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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时,父母再次怀孕,六年级给祁调生了一个小弟弟。

只是照顾婴儿事情多,当时请来的保姆不靠谱,嫌他弟弟太吵,给他喂安眠药,一次两次没被发现,保姆的胆子越来越大。

那一天是个艳阳天,祁调小学毕业考试回来,他觉得自己考得很好,回家的路上一脸开心,可回到家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明明外面的太阳特别大,但祁调进屋之后,只觉得屋子里特别凉。

客厅里没人,他放下书包,推开父母的房门。

房内乱作一团,衣服被子枕头四处乱飞。

他妈跌坐在床边,头发散乱,脸上脖子上都是伤痕,他爸也好不到哪儿去,靠在墙边膝盖抵着头,后脖颈那块儿全是青紫色。

房间里笼罩着压抑的气息。

祁调当时不懂,只觉得害怕,小小出声:“爸,妈,我回来了。”

听见祁调的声音,分别坐在两处的大人缓缓抬头看他,那四只眼睛死寂着,一点波澜也无,毫无生气。

门口的男孩儿被他们的表情吓得死死扣住房门,嘴巴微张,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安安静静。

窗外的汽车声滴滴响,烈日透过透明玻璃窗户毫不留情的攻击着他们这间屋子,窗户的位置仿若有什么东西滋滋作响,屋子里的冷意一点不散。

小孩儿强撑着不知从何处来的惧意,战战兢兢:“爸,妈?”

女人缓缓转头看向卧室床边的小婴儿床,嘴角似笑非笑,声音都连不成片:“小宝在叫我,你们听,小宝在叫我,他在叫爸妈。”

声音虚虚的,明明屋里没有风,但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就像是被风吹散一般,丝丝缕缕,像是一根根细细的线,揪着小孩儿的嗓子,发出急促的断断续续的呜呜气音。

女人脸上的五官在这一刻,像是全都离她而去一般,极其散乱,极其不对称,看着让人害怕又悲悯。她嘴角勾着诡意的角度,看似在笑,眼里却又有浓烈的泪意,就是哭不出来。

墙角的男人闻言抬头,小孩儿这才看见他爸爸脸上的表情与他妈如出一辙,只是他爸瞧着他妈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男人嘴里说着有气无力的话,眼泪刷一下流出来:“离婚!明天就去离!”

女人的眼神从婴儿床转过来,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你要跟我离婚?”

“对!离婚!”男人眼神沉默着,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好像不受控制般,机械的重复着。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极致,祁调有点喘不过气。

空气在这一刻不再流动,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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