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之计,只有先给自己争取时间,再想办法脱离现在这样的处境。慎妃在心中飞快地算计着:其实也不需要将自己完全洗刷清白,永宣帝虽然多疑,然亦是重情重义,凭借着孝安太后和自己祖父的情面,也能够让永宣帝不再追究下去了。
然而慎妃没意识到,永宣帝如今这样直白地来问她,已经是将最后一份情面给消耗完了——更何况,在永宣帝心里,慎妃并没有那样的独特与有情分。
且不说蒋乔与文妃,就连主位里最没存在感的苏贵嫔都能在情分上略胜慎妃一筹。
“皇上,臣妾若真的做出了稳婆之事,臣妾愿意亲自到孝安太后面前谢罪。”慎妃神色一凛,目光坚定地直视永宣帝:“还请皇上好生查证,还臣妾以清白。”
这是以自己的生死做保证了。
“你到母后面前请罪,不过是让这些腌臜事情污了母后的耳朵罢了。”永宣帝神色未动,眼中划过一抹极为不耐烦的情绪:“其实要证明你的清白很简单,只要杨盛海审一审你身边的宫人,就可以知道你有没有做过那些谋害他人的事情。”
“何长喜,将含章殿现在所有的宫人一律带入慎刑司审问,为慎妃重新安排宫人。”永宣帝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
早有准备的何长喜一挥手中的拂尘,立刻就开始将含章殿的宫人给押到慎刑司去,连慎妃身旁的青麦白穗都未曾幸免。
“娘娘!娘娘!”青麦与白穗一直看着旁人被拖走,当时心里是十分不屑的:若是真对主子忠心,怎么会害怕去慎刑司呢?但是轮到自己亲身体验的时候,青麦和白穗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中充满了恐慌,浑然没有往日里气派的含章殿大宫女的样子。
“皇上!”慎妃没想到永宣帝打算直接快刀斩乱麻,连半点机会都没打算给自己,当下就是颇为凄厉地叫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臣妾。”
永宣帝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闪过惊奇的神色:“朕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当年恭妃、端妃的宫人,朕可都是交给慎刑司审问过的。若是慎妃你担心宫人的性命,那朕可以向你保证,杨盛海下手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及性命的。”
“皇上!”慎妃听着青麦与白穗的声音渐渐远去,不由又叫了一声,心头如积蓄了冷血一般,一点点地凝固起来。
含章殿的宫人被迅速清场,何长喜识趣地退出了正殿,将安静无人的场地留给永宣帝说最后的话。
慎妃望着永宣帝,这个本该是她夫君的男人,现在却决然不肯信任她,不肯给予她机会。
“臣妾不信,许太后给臣妾安排有问题的香灌蜡烛时,您没有半分察觉。”提及自己心头的痛失,慎妃眼中罕见地闪过几分怨毒:“臣妾和您是青梅竹马,有着孝安太后亲自赏赐的青凤玉如意,是一心一意待着您的人,是一切事情都为您着想的人。您眼睁睁地看着许太后下手对付臣妾,不觉得愧对臣妾,愧对孝安太后对您的嘱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