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太后看着端妃这浑然不开窍,只一味寻求自己帮助的模样,只在心中扼腕许家要失去一个高位妃子的位置,并不打算出手救下端妃。
陈嬷嬷看着端妃呆立惶恐的模样,十分不忍,忍不住在许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不过柔妃这一胎的确蹊跷。原本您不是和皇上商议好了,叫柔妃服用药物,造成有孕的假象的么?可偏偏过了几个月,太医院就和您说柔妃当时是真有了身孕”莫不是皇上故意诓您的吧?
陈嬷嬷猜的不错,当时是永宣帝特意做了吩咐,叫在和许太后商议施家之事时过来回话,好叫许太后不大留意这个消息,也没有心力去分辨柔妃究竟有无身孕,为今日之事打好障眼法。
许太后微微一顿,随即对陈嬷嬷小声嗤笑道:“不论是谁、做了什么手脚,只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就知道端妃必然是过不了这一遭了。”
或许是永宣帝、或许是娴修媛这样对着许家虎视眈眈的妃嫔,又或是和端妃有仇的文妃——但即便知道又如何?一顶“谋害皇嗣”的大帽子在端妃的头上扣下,端妃怎么着也得脱一层皮。
且看着前朝战事紧急,许太后先在心里将永宣帝的嫌疑划去了一半。
正想着,何长喜就从东侧殿小跑着走了出来,将永宣帝吩咐的话语给许太后转述了一遍,转述到“产下死胎”的时候,东侧殿的正门打了开来,柔妃的贴身宫女秋华一脸悲痛,带着几个三品的宫女走了出来,合力提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那白布的边缘渐渐染上了几分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重了几分。
“要去护城河?”许太后看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几个宫女,打断了何长喜,挑眉问了这一句。
宫里规矩,早夭的孩子要放到篮子里头,让其随着护城河流出皇宫。
秋华点了点头,回道:“回太后娘娘,正是。”
“去吧。”许太后更疲惫了几分,转头对何长喜问道:“你接着说,柔妃如今如何了?”
何长喜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后娘娘,目前柔妃有血崩之势,连林院正都还没有止住柔妃娘娘的血。”言下之意,就是柔妃这一条命,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
端妃原还抱有着皇嗣平安诞生、永宣帝未曾生气的期望,如今一听何长喜的话,当下就失去了重心,一时瘫坐在地上。
“皇上还说,恐怕一时处理不了前朝的事情,还请太后娘娘帮着看看有无要紧的折子。”何长喜将永宣帝吩咐的最后一句话缓缓道来。
许太后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点头应下后又看了被贴身宫女哆哆嗦嗦扶起来的端妃,心中叹了一句“不中用的蠢货”,就让陈嬷嬷扶着走了。原本还为端妃说了好话的陈嬷嬷看着端妃的模样,也觉得是烂泥扶不上墙,欲言又止了几回,就扶着许太后走了。
端妃听见柔妃不妙,又见许太后丢下了自己,心中自然是怕极了,却又不敢离开,只好狼狈地站在门口等着最后的结果。然而忆及柔妃方才口中的胡言乱语,端妃心中有些发狠:横竖自己是逃不过皇上的责罚了,那就叫柔妃干脆永远闭上嘴吧,免得说出一些胡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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