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说出宫人苛待这话的蒋太嫔,定然会收到许太后的“特殊关照”。
更何况,蒋太嫔只是为了卖惨才说得夸张了一点,“宫人怠慢”可以说是基本不存在的。
起造谣言,可以说是罪加一等。
蒋太嫔心中念头一转,觉得金玉乃是身外之物,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于是蒋太嫔反手抓住蒋乔的手腕,赫然道:“我知道你是为姑母生气。但实际上就一两个宫人敢这般大胆,你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去求见皇上。皇上政务繁忙,若是为此叫皇上厌烦,就是姑母的不是了。”
蒋乔微微一笑,顺着蒋太嫔的动作坐下来,点头道:“姑母说得很是,是我冲动了。”
“你也才刚刚安顿下来,就不必烦心这些了。”蒋太嫔生怕蒋乔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主意,打算拿到物资先行告退:“只需要先缓解一下姑母面上的拮据就好了。”
蒋乔抿唇颔首:“姑母说得对。”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十分平静的锦瑟道:“去将库房里五匹又轻又软的月纱拿来,还有一对缠丝鎏金步摇和一对蝴蝶长簪,都拿来送给姑母。”
锦瑟一边行礼应下,一边在心中盘算:那五匹月纱,的确是轻软无比,十分适合在夏天裁衣服用。但月纱轻薄,不容易清洗,基本上月纱做的衣裳,在宫里都是一次性用品。那一对缠丝鎏金步摇,看着很是好看,只是十分容易将头发缠在一起。主子先前用过一次,在经历了足有半炷香的解救头发之旅后,就束之高阁了。至于那对蝴蝶长簪,上头金丝编出来的蝴蝶,是一种清新脱俗的丑,主子看到第一眼就不喜欢。
这一番盘算下来,锦瑟就不由愈发佩服起蒋乔来:这一整套礼物,看着面上好看,但实际上真开始用的时候,却是十分不经用的。
非常适合用来应对蒋太嫔这种上门装可怜伸手讨要的人。
蒋太嫔也在心里对这个礼物颇为满意,只是可惜没有银锭这些银钱。犹豫再三,蒋太嫔还是开口道:“不是姑母贪心不足,你也知道,在宫里,平日里应对各种各样的人,要打点多少东西。所以姑母就求你一次,再援助姑母一些钱财吧。”
蒋乔就是心中一恼:先前要一点衣裳首饰也就罢了,还算在情面的范围呢。这会儿居然脸皮变厚,直接要钱了?做梦!
自己在努力攒养老金的蒋乔向侧边转头,通过窗户直面了一会午后颇为刺目的阳光,压下心头的恼怒,才含着泪花面向蒋太嫔:“姑母,别提银钱了。你不知道”
而后蒋乔将李禄和小李子的行为略微夸大,直接说成二人吞了自己带进宫的全部银钱:“如今,我恐怕比姑母还拮据呢。那李禄和小李子,最后被拖走只留下几文钱!”
这个蒋乔可没夸大,李禄和小李子的几文钱还是在浣衣局的五月月例里扣下来的呢。
蒋太嫔有些罕见地沉默了:上次见到这么傻的妃嫔还是在上次。
蒋国公府是怎么回事,就派了这么个妃嫔进宫?
蒋乔看出蒋太嫔的疑惑,垂头丧气道:“这次选秀只有我一人得以参选,老夫人那般悉心教导我,我却学成了这样,真是辜负了老夫人的教导。”
蒋太嫔点点头:她就说嘛,原来是蒋国公府没人参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