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来伺候吧。”太后淡淡的声音从东暖阁的珠帘后传来。
陈嬷嬷服侍太后多年,一听就晓得,太后现在很不痛快。
于是她不再多想,连忙绕过摆得满满当当的多宝阁,进了东暖阁。
被陈嬷嬷小心地奉了一盏茶后,太后虽然面色仍是淡淡地,却是舒缓了不少。
“还是你最得哀家心意。”太后眉眼舒展,戴着护甲地手点了点桌上地另一杯青花瓷茶盏。
一旁候着的红珠连忙端给陈嬷嬷。
“难为你替哀家跑一趟,尝尝新进的碧螺春,很是不错。”太后说道。
陈嬷嬷自是千恩万谢地行礼谢恩,欢欢喜喜地喝了这盏茶——这可是极大的脸面呢,也是太后对自己忠诚的认可。
至于端妃,太后不提,她也随着太后的心意当作没看见了。
但或许是跪得久了,端妃自个儿就先开了口,带着犟劲和不服的声音从正殿洪亮亮地传入多宝阁:“太后娘娘,臣妾一切所为都是为了许家!臣妾自认此事办砸有错,但太后娘娘何至于惩罚臣妾到这种地步。”
瞧见太后瞬间就冷脸撂了茶盏,陈嬷嬷心想:或许是自己方才喝碧螺春的姿势不对,她现在有点脑壳疼。
“你倒是很不服。”太后这头撂了茶盏,语调却未变多少,看了眼已然烧红的银炭,还是叹了口气:“罢了,进来跪着吧。”
端妃乖乖地把跪着的地方从正殿挪到东暖阁,面上的不满轻而易见。
其实端妃对太后的怪责是服服气气认下的,唯一不满的就是被收回了凤印。
这凤印,是她在宫中掌权的象征,是她凌驾于众妃嫔之上的底气,也是她仅离皇后宝座一步之遥的证明。
端妃不舍得交出去,哪怕是交给太后也不行。
“从前你刚入宫,还是贵嫔的时候,哀家瞧你对付刘容华和罗顺仪时颇为得心应手,心下还欢喜许家又进来一位好女儿。可如今你在宫里待了五年,倒是愈发蠢笨和后退了。”太后瞧着端妃的拧样,自己的眉也淡淡拧起。
“姑母,您也知道,宫中已经有两位皇子。绝对、绝对不能再有人,先于我诞下皇子了。”端妃咬牙。
陈嬷嬷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觉着端妃时走进盯着皇嗣的死胡同里了:宫中是有两位皇子,可大皇子天生哮喘、体弱多病,二皇子则是有些痴傻、发育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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