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姬放回身将赵舫的身子扶住。
长箭正中赵舫的心口处,血已从他口中溢出。
乔泠之也跪至他身边,担忧喊道,“赵先生”她声音有些结巴,“赵先生,你你怎么样?”
心口是致命伤,他们都知道,只是都不愿相信,姬放看似冷静,实则压抑至极道,“赵先生,你坚持住,我立刻带你回去找大夫。”
只是却一把被赵舫拉住,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又何必做无用功呢。
“相爷”赵舫声音微弱,唤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此次怕是不行了。”
上一次受重伤,还是替姬放父亲挡伤而伤到了眼睛,那次他侥幸活了下来,只是一只眼永远再无法看见阳光。
姬放扶着赵舫脑袋的手已经在颤抖,他自是也回想起了从前的一些旧事,乔泠之瞧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可是能感受到他周身沉痛的气息。
赵舫的手抬起,抓住了姬放的胳膊,“不用管我,相爷快回营帐去。”
他血越流越多,气息也越来越弱,姬放只当没听见他说什么,道,“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夫。”
姬放将赵舫扶起来背在背上,往营帐的方向跑,他一心只有找大夫,赵舫已经是为数不多的,留在他身边的人了,如他的亲人般。
赵舫还想让姬放将他放下,可是姬放根本不听,只往前跑,他眼皮越来越重,几乎是用着身上仅剩的力气说道,“相爷。”
姬放的脚步终于缓了下来,他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曾瞧见,姬放的脸上,也有了泪痕。
见他听了进去,赵舫趴在他的背上欣慰一下,他阖上眼,道,“珂儿从小就失了母亲,是我没有将她教好,我不求你其他,只求你保她性命。”
说罢,赵舫的手一落,就没有了气息,姬放彻底停下了脚步,他傻愣愣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魄,久久不曾动。
他早已满头大汗,此刻却是连口大气也不曾喘,他的心内就像是有数千只蚂蚁在啃,是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赵舫是与他父亲一同长大,一起娶亲,是彼此最为信任的人,可是他的夫人为了她母亲而死,赵舫虽然留有一命,却也失了一只眼,而现在,他又为他丢了命。
赵家一家为姬家付出的太多了。
乔泠之带着脚伤也终于追了上来,她喘气喘得心肺疼,可她来不及顾自己,因为姬放的异常,和他背上一动不动的赵舫。
赵舫死了,他没有等到姬放为他找大夫,乔泠之与赵舫接触不深,可是从姬放对赵尽珂的宽容,也知道赵舫在他心中地位不低,相当于亲人。
而如今,他的亲人永久的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