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青时已经为他们两个将茶水添上,口中解释道,“父亲出门实在不便,因为不知道是否有人暗中盯着, 所以我独自来了。”
姬放点头, 表示理解, “谨慎些是应该的。”
甫青时又道, “今日我想与夫人单独说话。”
姬放便起身出了去, 在门口还是回头望了眼背脊挺直的乔泠之, 她因为背对着没有发现, 倒是甫青时注意到了, 与他对视一眼然后一笑。
待人都走尽了, 唯剩乔泠之与甫青时两个人。
乔泠之谨记今日来的目的,是给甫家表达歉意,可是她没想到, 今日只有甫青时一个人来,说实话,若是对着甫太傅, 她会更好将致歉的话说出口,且她总以为今日是甫青时特意安排的。
但她还是以茶代酒, “那日东林园中,我说话并非有心,而是情势所迫,没想到会引起这波澜, 还望甫姑娘海涵。”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甫青时和方才不一样,更与前两次她们见面不一样,她端坐喝着茶,眼神在站着的她的身上,但始终没有回应,任由她站着。
乔泠之脾气因人而异,因为知道自己险些坏了姬放的算盘,所以今日所受的,她也就暂时咽下去。
可甫青时似乎并不满足于让她陷入静谧的窘迫之中,她道,“我知道夫人是个聪明人,这样的后果怕是早就在心中盘桓着的,只是心有私心罢了。”
一针见血,但甫青时所说的私心与乔泠之所谓的私心全然不同。
一个认为对方是为了守住姬放,一个则是觉得为了自己的利益,险些害了甫家与姬放。
“姑娘怎么说都行,今日本就是来致歉的。”乔泠之语调谦和。
甫青时似笑非笑,“甫家与姬相府达成共识,怎么?清越不曾告诉你吗?”
她明知二人只是表面夫妻却仍要如此发问,用更为优雅的方式做出与乔琬差不多的事情,乔泠之又是一笑,只这笑意不单纯。
甫青时眉间一蹙,又道,“父亲让清越给我甫家一个交代,也是心疼我,而清越向来是个有主见分寸的人,遂夫人心里不要介意的好。”
“怎么会,能维护属于姬相府的利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乔泠之自顾坐下来,“只是有一句话我也想提醒姑娘,你未婚,可他已娶,姑娘如此亲密的称呼,若是叫人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姑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应当是懂得的。”
她没有丝毫恼怒,“从前在书院时称呼惯了,便再难改了,夫人提醒的是。”
比起年已满十九岁的乔泠之,甫青时比她还小上两岁,可她的一言一行,却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她与姬放相差了整整八岁,不曾唤一句师兄,却以表字称呼,实在是用心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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