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议论声不免更加密集,周帝的眼也半眯着。
“经过审问,他才说出是有人指使他在忙乱中,往挖好的洞穴之中多塞了一管的火药,因此才会引起石壁坍塌,压死众多人。”
周帝的视线落在陈三身上,“陈三,是也不是?”
陈三一边磕头一边认罪,“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犯下这等大事,又让我假死,然后携家人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位大人?”沈相指着张信问道。
陈三看过去,头摇得像拨浪鼓,“草民不曾见过这位大人。”
张信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而沈相则是眼带笑意看向姬放。
姬放则道,“沈相莫急。”
随后,又有侍卫押着两个人进来,都是小厮的装扮。
他随即解释道,“张大人行事稳妥,自然不会亲自与人对接,这其中,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番的功夫,才将这二人找出来,你们自己说,你们是何人。”
一人道,“奴才是张大人府上的小厮,奉命找了人吩咐行事。”
另一人道,“草民是张夫人的远房亲戚,接了张府之人的命令行事,这才找到陈三。”
接下来的话根本不用问,也知道这件事情张信逃脱不了干系。
张信心中猛跳,跪着往御前爬了好几步,口中嘶厉,“皇上明鉴,臣不曾做过此事,臣真的不知情啊。”
他看向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同僚,希望他们为自己说情,他们却纷纷避让,他又看着沈相,沈相根本不看他,只等着圣上裁决。
周帝听他尖声辩解实在是脑瓜子疼,又见这么多人证都指认他,不过是个火药局的库长,想起因为这件事而给他新修道观带来的阻碍,周帝越加心烦,此事越拖,对他越不利,倒不如借机就此了结,一挥手,“拉下去,三日后处斩。”
张信辩解的话再没说出口,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下朝后,沈相与姬放并行,沈相笑道,“恭喜姬大人,终于将身上冤屈洗刷干净。”
姬放回笑道,“还要多谢沈大人朝中未曾插手。”
若是他中途出来为张信说一句好话,说不准还真能让周帝留他一条命。
沈相捋着下颌的短须,“事关姬大人的名声,本官如何能插手?”
“张大人不是一向与沈大人走得近吗?怎么出事了,您就不为他说两句?要是我误判了,岂不是连累了为您效劳的一位好官?”姬放侧眼去看他,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