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泠之还想问,姬放直接道,“休息。”
他的语气里有疲惫,还有压抑着的不耐,想来这段时间来他宿在书房也是辛苦了,可是,相府又不是只有镜花苑可以歇息,他就不会让下人再打扫一间屋子出来吗?
知道他不耐烦了,乔泠之也没有再说话,只想着找个时间吩咐人另外为他备一间房,若是他不愿意回房与她同睡,也有可以安眠的地方。
身边终于安静下来,可姬放居然觉得方才是不是语气有些重,他真是疯了,对她怎么能有怜悯?
但他终究还是在一段绵长的呼吸后,补了一句,“后日放榜,你随我一道去看看。”
乔泠之微诧,但还是没有出声。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好。
乔泠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床榻边已经空了。
兰山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梳洗,嘴里还咕哝道,“昨日多好的机会,夫人竟然睡着了。”
乔泠之嗔她一眼,“你这张嘴放过我一回可行?”
兰山就是这样的性子,时常能给她们带来乐趣,主仆间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兰山撅起嘴,“婢子还不是为了您好。”
迟迟不圆房,外人只会越来越看不起她,日后这京中各权贵家的宴请还会少?一堆妇人家聚在一起,岂会说得好听?
“对了,你们且去打听打听,昨日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儿。”乔泠之吩咐道。
不多时,兰山归来回禀,面上带着喜色。
“昨日朝堂之上,左都御史弹劾了静安侯府世子在群芳馆打死了人,死的还是监察御史家的公子,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兰山越说越兴奋,就差拍手称快了,“这简直就是大快人心,怪不得昨日虞贵妃听了宫人来禀,脸色都变了,走得那么急,想必是给娘家求情去了。”
乔泠之坐在软榻上,手支着下颌,心内有了定论,这便是姬放证实的手段罢,将计就计,通过左都御史将消息递给徐皇后。
怪不得徐皇后肯在此时将大权旁落虞贵妃之手,犯事的是静安侯府,是虞贵妃的娘家,虞贵妃刚掌权,母家就仗势欺人,只会失了周帝的信任。
虞家原本只是市井小民,靠着女儿的美貌,卖进权贵府中,后进献给周帝,一朝承宠,虞家老爷也封了个闲散侯爷,金尊玉贵养在京都。
谁知虞贵妃一得宠,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她也想过培养母家的侄子,若是出个有出息的,入了仕途,若是日后她再添个皇子,她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可惜,虞家没一个有头脑的,有的尽是纨绔子弟,整日流连烟花巷柳。
其实就这样碌碌无为过一生也不是不行,哪知虞世子为了个妓子,与人大打出手,甚至将人打死了,死的还是监察御史家的公子,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对姬放有没有何好处,她总觉得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说起群芳楼,乔泠之脑中一瞬闪过些什么,快得让她自己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