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迷惑的是“永远”两个字,偏偏最美好的也是“永远”两个字。没有人不憧憬美好,所以裴解颐又似饮鸩止渴的,喜欢有人对她说“永远”,这才有了她偷偷翻看粉丝彩虹屁的行为。
而此时此刻,裴解颐也莫名地不想再去质疑路随了。
就让他时不时地表白吧。
掀开被子,裴解颐躺进去。
路随轻轻拨动她颊边的头发:“是又睡不着吗?”
裴解颐没吭声。
路随笑笑:“那我这个陪=睡抱枕果然来得正好。”
裴解颐还是不吭声。
路随脱外套:“等等我,我洗漱一下,很快。”
进卫生间前,他把小陈先喊进来守她。
十分钟后路便穿着他的日常休闲装也躺进来病床。
裴解颐倒没觉得挤。靠着他的胸膛,她说:“来首催眠曲。”
“这好像是你欠我的吧?”路随轻啧声,“我这抱枕还得多功能。”
“啰嗦。”裴解颐嫌弃。
但她这意思,分明就是笃定他一定会唱。
路随笑笑:“行吧,能给姐姐唱催眠曲,很光宗耀祖。”
抵在她的耳边,他轻轻地哼起来。
是裴解颐从未听过的曲子,他用的也不是普通话,她认得出来是绿岛的地方方言。
一曲终了,她问:“绿岛的童谣?”
“嗯。小时候我外公哼过给我听的。”
“……不错。”
“可你没有想睡觉。”路随又哼第二遍、第三遍……
裴解颐想告诉他,其实他的心跳就能对她起催眠作用。
“就会这一首?”她故意刁难他。
“还有其他的。”路随说,“明晚再给你换。”
裴解颐说:“明天我就出院了。”
“嗯?谁说你明天能出院的?”
“都检查完了。”今晚住在这里,已经是裴解颐的极限。
她不喜欢医院,医院总能叫人产生病痛、死亡、死气沉沉等等颓败的联想。而她向往希望和生命力,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样。
路随轻轻说:“还没检查完。”
“什么?”
“还有一位医生你得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