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小时估计他没撒谎。
他的衣着确实也单薄。现在北城的气温可低于零度。
路随便是用他冷冰冰的手反扣住她的手,轻轻叹气:“你这里多难打车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真的很冷啊。”
“穿成这样怪谁?”裴解颐试图抽离自己的手,没成功。
路随像是拿她当暖手宝, 两只手掌均拢住她的手, 蹭她的体温:“怪我二叔。这几天压榨我的寒假, 非把我带在身边陪他开这个会开那个会。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偷偷溜走, 我只能把羽绒服留在座位里,假装去厕所。”
裴解颐眉眼冷落:“甩锅?”
路随轻轻“啧”一声:“我一会儿打电话给我二叔, 你一起听听,就知道被抓壮丁的我多苦。开会期间的要求还特别严格,不许我玩手机。”
这是他不如先前频繁联系她的原因?——念头闪过的瞬间,裴解颐皱了眉。那又怎样?她并不在意。
“会后又让我整理会议记录,我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嘁,我怀疑我二叔不是要我继承他的家业,是让我免费给他当秘书。”路随好像把原本该在微信里和她聊的事情, 积攒到了现在向她当面吐槽。
隔壁的邻居不知是恰巧也还没休息,还是被他们的动静吵到, 开门探身出来望了一眼。
见状裴解颐不得不迅速开门, 推路随一起进去了, 免得节外生枝。
虽然她经常不在北城,但这套公寓有保洁定期打扫卫生,所以裴解颐每次回来并没有灰尘迎接她。
开了灯开了暖气,她没管拉杆箱,径自进去卫生间先洗手, 丢下路随自便。
她洗完手出来,路随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转头看她:“这么空,晚上一个人睡觉不怕?”
空吗?裴解颐环视一圈。
这套公寓是她四年前换经纪公司后租到现在的, 地段比不上路随那里好,不过面积不算小,一百多平米。
一百多平米的大平层,只有卫生间是单独隔开的,而放眼望去,没几件家具:睡觉的地方是一张两米五的床垫;没有沙发没有椅子,地面全部铺了地毯,平时她都席地而坐;跑步机正对墙上的电视机,旁边是整面墙大的落地窗;有岛台、有冰箱、有微波炉,但没有灶台;剩余一半的空间,是她开放式的衣帽间,全部被她的服装首饰占据。
路随不仅觉得空,整个空间的装修色调仅仅简洁分明的黑白两种,更让他觉得冷冰冰。
不像一个家,只是她的栖身之所吧?
“怕什么?”裴解颐反问。
路随斜斜勾唇:“我叫一声,是不是会有回声?”
“你可以试试。”边扎着头发,裴解颐走去衣帽架前。
“我叫没意思,等下让姐姐叫。”路随两条手臂按在身后,支撑着身体往后倾,一条腿恣意地曲起,目光闲适地落在正在换衣服的裴解颐身上。
裴解颐并没有因为今天路随在,就多穿些。独自在家时她从来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照旧只套了件宽松的堪堪盖至她腿根的T恤,内衣也没穿,旋即她迈着两条白皙细长的腿走去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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