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到了。”路随的呼吸轻轻喷出白色的雾气, 他再蹭了一下,低低轻啧声, “你的睫毛也太长了。”
经由他的语气, 说不出是嫌弃还是惊叹。
裴解颐也本能地再次闭眼睁眼, 心里庆幸她今天没化眼妆出门,否则现在睫毛膏和眼线或许该被他蹭花了。
两人的外形过于出众,即便均有口罩与帽子的修饰,也不免吸引人多瞧两眼,此时两人看起来又像情侣于众目睽睽之下亲吻, 周遭留意到他们的人更多了些。
裴解颐连忙拉着路随离开。
但没有上保姆车。
这里距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裴解颐现在的精神有些亢奋,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头脑发热”, 想再散散步。
两人行至江边时,百年沧桑的钟楼将将敲响零点的钟声,沉浑而悠远。
这个时间段,游客已寥寥无几,江对面极具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群的璀璨霓虹也因夜深人静而黯淡无光,江上亦不见游轮船只。
裴解颐不怕冷地拉低口罩到下巴,让清新的冰冷的空气进入到自己的肺腑,冲散残留的剧院里的热度。
可路随也拉低口罩,又来吻她。
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裴解颐没有推开他。
他吻得很好。
并且越来越好。
好像已经通过前两次的经验,掌握了令她欲罢不能的技巧。
他或许确实没谈过恋爱,但很难不怀疑,他第一个接吻对象并非她——不过这不重要。裴解颐不在意这些,她不抗拒他的亲近,也享受他的亲吻。
她的一只手覆于他厚实的胸膛,手掌之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另一只手穿进他敞开拉链的外套里,搭于他的腰间,不由自主地徐徐摩挲他劲道的腰腹,充满运动员独有力量感。
热度又升。
回到酒店也没能散去。
路随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裴解颐开门,站在门里,与他道晚安:“话剧很精彩,这个惊喜很不错。”
路随眉梢轻扬:“鼓励我‘再接再厉’?”
裴解颐似笑非笑,不予接茬:“早点睡吧。”
她准备关门。
路随按住门,乌瞳摇曳她的身影:“想进去,用小狗杯,喝个水。”
四目交接,裴解颐没动。
路随虽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松手,但也没继续使劲,她如果坚持要关,完全无阻碍。
门维持着半敞开的状态。
约莫十几秒,裴解颐径自转身。
路随嘴角斜斜勾起,像昨天晚上一样帮她关上门。
“吧台上,自便。”裴解颐头也不回,丢下他一个人在外间,她进去里间。
她换回轻便的私服再出来,路随还没走,脱了他的外套,只着里面的短袖,坐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喝水,面前的茶几摆放着他们从剧场带回来的白色幽灵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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