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脸上好痒。
他伸手一抹,咸的。哦,哭了。他拼命地抹,拼命地揉,可泪水就是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细弱的风在他脸上扇起翅膀,一刀一刀扎进泪腺,他无声流泪,安静、汹涌、奔腾。
谢霖以后当不成警察了,他跟徐帆一样要退居二线,徐帆呢?徐帆死了。
这一切是因为谁?林希!
他再次默念这个名字,嘴里却无意识地发出了咔咔的磨牙声,这两个字像某种病毒一样感染了他全身,他走不动了,停在原地蹲了下去,把憋在胸腔那一声呐喊吐了出来,这一下,眼前清晰了,脑子不钝了,手脚的触觉也回来了,他于是又坚定不移地向前狂奔起来,仿佛正在抓捕某个逃窜的目标。
是的,一个目标,他要抓住这个目标——杀了林希!
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拼命过,他要亲手杀了林希!
108、针锋
出于安全考虑,傅璟瑜被市局保护起来了,这个时候,应呈家应该是冰冷冰冷的,然而当应呈气喘吁吁跑回家时,一抬头却发现——家里亮着灯!
他拉开保险上好膛,猫着腰蹿上了六楼,轻轻一推,门没锁。
有人把一双大长腿架在茶几上,深深陷在沙发里,懒散随意到了极点,甚至还笑着招手打了个招呼:“回来了?阿呈?”
“林希!”应呈像一根被拧紧的弦,连头发都奓了起来,那双眼腾一下燃起了燎原的火,以至于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放下枪,别这么紧张,走火了怎么办?”
他穿着一套精心裁剪的高档西装,收回脚坐端正了,笑得兴奋又灿烂,像个发现了新游戏的孩子,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我们慢慢聊。不过看起来我好像不用做自我介绍了,要不你介绍一下你自己?”
应呈莫名冷静下来,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但枪口仍坚定不移地指着林希:“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他顺着应呈的目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西装,特意站起来张开双手转了个圈:“眼熟吗?没错,是你送给「傅璟瑜」的祭品,我穿起来很好看吧?不过还是有点不太合身,特意找裁缝改过。”
“你他妈有病吧?死人墓前的东西也敢拿?”
“哦对,你觉得他死了,可我知道他没死啊。反正放在墓前也没人要,浪费可耻,我就捡回来了。
顺便告诉你,你这十一年来在他墓前供奉的所有祭品,都在我这。我都替你好好保管着呢,就等他回来了替你交给他,感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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