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最是明白,人家王爷,高高在上,有权有势,而自己呢?说好听点儿是个商户庶女,说难听点儿,还是个没人肯认的私通私生女。
夜里抱着人睡觉的时候,宁清衍迷迷糊糊的还听着苏蓉绣在自己耳朵旁边念叨,“九爷,做妾也成,只要能跟您,身份地位我都不在乎。”
说是不在乎,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脱口而出是那般轻松且随意,宁清衍只道苏蓉绣这姑娘直来直往太过真诚善良,心眼和弯弯肠子都比别的姑娘少上几分,所以才这么不重名,不重利,只一心想嫁,从不计后果。
有个姑娘这么奋不顾身愿意跟随自己,倒是也让宁清衍觉着有几分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做妾这事儿,他无论如何也还是不同意的。
“下雪了。”
夜里在宁清衍耳朵旁边念念叨叨一整晚,结果还不抵人家睁眼后的第一句话来的用处大。
顾不得被窝外头的寒意,苏蓉绣只猛地将自己眼睛睁开,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白光亮的晃眼,尽管还没推开窗户去看,都能辨明今日和往常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
掀开被子光脚跳下床去,主堂内的炭火盆已经有下人来换过一回,所以这会儿还燃的正旺。
脚趾踩到地面也还是有些凉,但苏蓉绣顾不得这许多,只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那窗户边去,然后伸手一把将木窗给推开。
‘呼!’
凛冽的寒风伴着大雪花儿一起全数从那窗户口往里吹。
亮光晃了一回眼,这冷气儿也吹得自己一个哆嗦,宁清衍下意识的侧过头去躲开这飘进屋子里来的白雪,却不曾想自己一个在北方住惯的了大老爷们儿竟是还比不上人一南方小姑娘来的精神好。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语气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早起还没梳洗的头发被风吹乱,眉毛嘴角还贴了些白花花的东西,苏蓉绣只探着脚尖伸手去接,见那雪花落到手上后又忙举到自己眼前来小心端详,待手指的温度融化雪花之后,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伸手回去接。
“九爷,我能出去堆雪人吗?”苏蓉绣回头来问,“就堆一个小小的放在后院。”
“去吧。”宁清衍点头,“把衣裳和鞋子穿好。”
起初看见绥安她们准备过冬的衣裳时,苏蓉绣还琢磨着这皇城内的人就是要比其他地方要矫情几分,不就是过个冬,至于把斗篷披风缝的和棉被一般厚吗?
结果真真在此处过起冬天时,苏蓉绣才发觉自己才是最矫情的那一个,现如今别说让她再将衣裳缝厚些,你就是让她直接披着棉被出门,那她也是愿意的。
听了宁清衍的吩咐,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鞋子和斗篷,一头长发随手找了只翠玉系珠的钗子给挽起来,暖袖都来不及拿,伸手便是推开卧房木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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