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没送呢?
贺鸣好奇回头,苏蓉绣却也早已不在原地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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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暻綉一回房间便忙将房门给紧紧合上,连灯也来不及点,他像是在逃避什么,双手负至身后,背脊牢牢抵住门框,站立不动。
礼物是两个月前就拜托贺鸣去买的东西,那时也未曾想过人带着东西回来,自己却再也没办法理直气壮的伸手将这物件送到苏蓉绣的手上。
一直说是兄妹,是兄妹,大家各退一步回到以前。
可动过的心仍是动了。
心下既已有愧,又如何能做到堂堂正正?
再说陆家的婚事儿虽然暂时叫停,可母亲仍是着急自己还未成家之事,今早出门前拿了东街喜婆那里送来的各家姑娘名帖,可因为自己赶时间所以没来得及翻看。
苏暻綉想,成亲就好了对吧,只要自己成亲,有了夫人,那妹妹就真的永远只能是妹妹了。
有了主意,将心头的惶恐不安按下一些去,苏暻綉正往前走了两步,门口突然响起的叩门声却又将他吓得身躯僵直,心脏猛收一下。
脑子‘嗡’一声后,这才听见苏蓉绣在门口轻声喊道,“二哥,开门。”
姑娘家语气中尽是轻柔和善,可又带满了不容拒绝的坚定。
屋内并未点灯,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二哥,我知道你在,你开门。”
苏暻綉手指收紧,脚尖动了动,可又怎么也不能鼓足勇气踏出那一步去。
苏蓉绣再用力推了推门,“二哥,开门。”
屋内仍是没有动静。
苏蓉绣本性是极其倔强的一个人,从小就为这毛病吃了不少亏,后来娘亲去世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这才有所收敛,披着面具小心谨慎的活到这般大,苏暻綉这会儿倒是逼的她又原形毕露了起来。
顺手取下自己发间的珠钗,苏蓉绣顺着那门缝就往里撬去。
钗尾的尖锐部位顺着空隙其实很容易便能将门闩拨开,但是因为苏蓉绣此刻又急又气的缘故,所以苏暻綉只能听见那门把被人弄的‘哐哐哐’直响。
撬不开,着急的拿手去摇,去推,再用脚去踹。
每一下,每一脚,都仿佛是砸中了苏暻綉的身子一般,让他觉得疼,觉得难过。
逼的听话乖巧的三妹妹暴躁愤怒成这般,苏暻綉只觉得自己有罪。
喉间干涩,每吞咽一回口水都仿佛像是同时涌入几把尖刀,捅得自己浑身刺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