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不敢随意在外摆宴,只想送着这祖宗赶紧回家用膳。
要说姑苏美食颇多,却偏偏一样也不合这九王爷的胃口,那松鼠桂鱼,大闸蟹,人还挺给面子的动了两道菜后,这才雷霆大怒,连着三天吃不下东西,厨子还是得连夜从皇都城再赶过来伺候。
跟着厨子一道来的还有一封密信,密信上只写了四个字。
---好生伺候。
这戳着明晃晃红色印鉴的密函,吓得唐丰他老爹差点儿就没当场尿裤子。
九王爷一动身朝楼下走,身后以唐丰为首的随侍便‘哗啦啦’跟下一大片来。
唐丰此人在姑苏城内也惯常就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好吃、好喝、好玩、好漂亮姑娘,以前九王爷不在时,他就和那苏蓉绣的二哥苏暻綉一块儿携手并肩,寻欢作乐。
一个是知府幼儿,一个是商户长子,这俩祖宗走哪儿去哪儿谁谁都得卖个面儿。
没有什么高官显贵的神秘感,这九王爷天天摇着扇子就到处显摆自己这张俏脸,唐丰一改往常眉头能翘上天的架势,只得鞍前马后的跟着伺候。
本来今儿个出门是为着前几日九王爷新识得的一位姑娘,可谁知那妹妹不懂事儿,和这祖宗攀上了几句话就琢磨着想跟人回府去,可这九王爷是什么人?看着人软踏踏的往自己身上一倒,双目微红着便开始诉苦。
小女子命也苦,这辈子也未曾遇着良人,爹娘早死,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得个花场头牌,所幸识得了九王爷这般那般的哄人话儿。
唐丰作为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想这九王爷喜欢就带回去对他倒也没什么影响。
谁晓得那祖宗听完后,就只满眼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丝儿,口气里尽是惋惜的说道,“如此美人如此遭遇,真是让本王听来心疼,赎身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奈何本王空空两手只身前来,九郎,你身上可有银子啊?”
唐丰立刻心领神会,于是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答道,“没,没钱。”
九王爷无辜一摆手,用眼神告诉了那不懂事的姑娘。
‘你看,我们都没钱,赎不了你。’
也亏得是这俩大爷地位显赫,否则换个旁的男人来楼里玩姑娘,到了完事儿说没钱,那如何都得挨上一顿胖揍再给扔出楼门口去。
九王爷毕竟是九王爷,说什么那唐九公子都得打着扇子在一旁赔笑脸,姑娘一看这爷也就是出来纯玩的,没动过什么旁的念头,心思一收起,不敢再妄想跃上枝头变凤凰,于是只得讪讪拭去眼泪,再紧抿住双唇悄然退下。
一行人下了楼,本还闹腾的大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唐丰微微颔首跟在九王爷的身后,门口的车鸾座驾早已备好,九王爷只一撩衣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便立马拱起背脊趴在了车架前。
九王爷人生得高大挺拔,一双长腿衬着一身骨架子,如何都有几两腱子肉傍身,而那垫脚的孩子一看便是穷苦出身,瘦瘦弱弱的跟过一阵风都能吹走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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