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恩将自己收拾好的行装甩在肩上,他伸手拨了拨箭弦确认松紧合适后,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门去。
秦君恩慢步跟上他,只将这步子停在门口,伸出手指去抓住门框就再也没有挪动半步。
哥哥的背影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英姿飒爽,堂堂正正的少将,可前世却因为自己遭受那般欺辱,家里的人、狗、甚至就连池子里养着的鱼,都被宋承治那个狗东西一抔土给填了个干净。
遥想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居然还成为秦家在宋承治身边苟活到最后的一个活物。
今日阳光正好,即便不站到太阳底下也能感受到来自风中的温暖。
可是秦君恩站在这里,背脊处却是接连不断的渗入丝丝凉意,她似乎能透过秦家如今的风光看到日后的衰败。
从高耸入云的梧桐树被砍断,大堂之上由先皇赐字‘忠肝义胆’的匾额被人一脚踢断,砖瓦坠地,石桥断裂,秦家从鼎盛到衰败,就从秦君恩死的那一刻起,彻底画上句号。
而这一切,全是拜宋承治那个狗东西所赐。
有些事情分明不愿意去想,可是家里的点点滴滴,身边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在反复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一世重来身上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
只要宋承治这三个字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秦君恩就有几分控制不住这愤恨的心情,她扣住门板的手指连续不断收紧,漂亮的指尖被抠断到破裂,凝聚出鲜红的血水,却也丝毫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疼。
只是正肖自己在这处想着怨着愤着恨着,忽而自南苑一路寻人寻过来的青果便在秦孝恩这小院儿门口探了个头。
“小姐你怎得又来了公子住处?叫我这一通好找。”
确认人在此处,青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留在原地跺了一脚像是在发气,而后又才小步颠簸着朝这屋院里头跑。
秦君恩打小便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受伤醒来之前她并不时常黏着秦孝恩,青果念着自家主子这以往的习性,只晓得小姐又寻不见人,便是跑了马场,猎场,练功房等她时常会去之地。
谁知全数扑了个空,要知道大伯这几日可是特意吩咐过务必将小姐看牢,结果自己不过是倒个水的功夫,秦君恩人就没了。
实在是怕这祖宗又偷溜出门去闯祸,前几日刚惹了七皇子不说,后来居然还敢惹上晋王这般大人物,若是按这规律再继续惹是生非,过不了几日她还非得单手轮着四十斤的大铁刀打上金銮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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