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兴垂眸思考了片刻，现在南方的疯军势力极大，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楚凌楠的威势和压制，如果没有她存在，疯军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楚凌楠只有一个人，她手下并不存在一个衷心于她，可以继承她意志，号令全军的人。

杀了她，等于毁了整个南方现在的和平，但同时也等于解了诸葛家营地被围的危机。

前者族中人不会在意，后者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诸葛兴权衡利弊，又想到元青舟之前给他看的那些，另一个世界还未毁灭的证据，以及那个让他不得不心动的提议。

最终，诸葛兴点了下头，决定冒这一次险。

毕竟，楚凌楠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跟我来。”

诸葛兴站起来，用言灵之术在图书馆墙壁上打开一道门，准备带元青舟去关押楚凌楠的地方。

元青舟拳头紧握，沟通自己的图腾，暗暗呼唤安小菜的名字，给她一个即将动手的信号。

……

彼时，楚凌楠正陷在诸葛兴为她编织的梦境中而不自知。

那时楚凌楠在梦魇世界中受伤，因为青鸾那一剑脱困，诸葛兴顺势收走了襄城内的那个天灾级的梦魇。

那只梦魇侵入了楚凌楠体内，让她直接进入了另一段跟现实几乎一模一样的梦境中。

梦境里的楚凌楠一出来，就在襄城中杀了元青舟，之后带着小蛮回到疯军驻扎的营地。

稍微修整过后，楚凌楠便挥军隆中，正式攻打诸葛家营地。

如果不是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突然出现，楚凌楠短时间内真的无法察觉出她还在梦魇世界。

毕竟周边的一切都真实得跟现实不差分毫，她差一点就要杀死的诸葛兴变成另外一个人，楚凌楠瞬间意识到她被耍了。

“原来是你！”

一片废墟的诸葛家祖宅里，楚凌楠摘下满是鲜血的钢铁面具，手里黏腻的感觉和血的味道都真实得不像话。

她认出了来人，但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环视周围，双眼微微眯起，思考着要如何才能离开这该死的梦魇之地。

或者……可以再去一次那扇黑门前。

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摘下兜帽和脸上的面纱，一头淡金色的长卷发披散下来，皮肤白皙五官深邃，整个人仿佛自带柔光，让人看到她就生不出一点亵渎和厌恶之心。

但偏偏，楚凌楠发出一声嗤笑，对女人不屑一顾。

“你是来杀我的吗？教皇大人！”

教皇笑容柔和，“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楚凌楠笑得嘲讽，随手丢掉面具，歪着头用有些疯癫的样子打量着这位端庄得体，犹如圣母在世一样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