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她眼前无情地离开,晏雨一面摸不着头脑,一面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当然,是许斯文的家。
车内,许斯文接了个电话,言语间有些不耐烦:“催什么催,跟她说在路上。”
二十分钟后,他坐在了盛时娱乐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对着眼前的年轻女人再次发问。
“再说一遍,你是谁?”
年轻的女孩子伸着食指:“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次。”,她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作为强调,郑重其事地说:“我叫苏安安,我是你小姨。”
“你多大?”
“十九。”
“上大学?”
“是啊,现在是寒假。”
苏安安毫不客气,眨着眼睛说:“大外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其实也不是真的工作,只要能给我开个证明就行。我跟我爸妈说留在这里实习,等回家的时候总得有个证明之类的,不然他们还以为我骗人呢。”
许斯文纠正她:“别急着认亲戚,先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苏安安跳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我人就站在你面前,还要什么证明。”她凑近,“来,你仔细看看,邻居们都说我跟姐姐有点像呢,注意看鼻子,鼻子最像。”
说完,她像犯了错误一样轻咬舌尖:“对不起,我忘了你没见过姐姐。那个,你别难过,其实我也没见过,我出生的时候她早就……”
许斯文打断她的啰啰嗦嗦,叫她在对面坐下:“老实点。”
“哦,”她把双手放到桌面上,乖乖地入定,“那你看,我不动。”
许斯文把她和某种记忆里的物品做着对照,也许是因为时间久远,他看了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是有点像。”
“没错吧,如假包换。”
许斯文不认识她是有原因的。
当年的苏晓晓并不是本地人,她出事之后,许渣男给了她爸妈一笔钱,告诉他们,以后都不要到这个城市来,更不要记得他们有一个外孙。
苏安安的爸妈气极,可失去独生女儿的痛苦带走了所有和渣男对抗的力气,只剩下逆来顺受。因此,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在许斯文的生活中出现过。
后来,苏安安长到十几岁好奇心最旺盛的年纪,发现爸妈的房间里有一个神秘的铁皮盒子,妈妈总是对着它出神,有时候还会抬手抹眼泪。她找到机会悄悄打开看过,发现里面全是和这位许斯文有关的新闻报道。甚至有不少花边新闻,一看就是网上的消息打印出来再放进去的。
这些东西也不值钱啊,收藏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从那以后,她成天缠着妈妈讲故事。终于有一天,苏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告诉她那个英年早逝的姐姐,当年曾经留下一个孩子。
后来她到这边上大学,爸妈曾经严肃地警告她,不要靠近许斯文,不要靠近许家,更不要试图认识和他们一样的人。他们只希望,苏安安能和她的名字一样,平安健康地过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