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人听了,可能会认为他在表示对一个女人的兴趣,可苏晓晓知道,在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坚硬的隔膜正裂开了一个小口。
她仰起脸,弯起嘴角,努力表现得平常:“你也这么觉得吧,早跟你说了多叫我的名字。”
害怕什么,就多去面对什么,在心理学治疗领域,这叫做脱敏疗法。这是锻炼一个人勇气的最好方法,也是最残忍的一种方法。
可雏鸟总要离巢,孩子总要长大,既然缺席的时光补不回,那就大踏步地向前走。
手机在手包里强烈地震动了两下。
拿出来一看,是陆清池发来的衣服尺码。
苏晓晓一面回消息,一面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对了,你衣服穿什么尺码?”
过了好半天,她才听见许斯文平复如常的声音。
“问这个做什么?”
“你难道要穿西装去跑步?送你一套运动装备而已,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妈妈给孩子买衣服,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大约他也想起了马拉松这回事,总算没有拒绝。
苏晓晓把两个人的尺码分别记在备忘录上,抬头一瞧,陆清池正坐在对面的角落里,姿态悠哉,而他一旁站着的,正是她之前安排好去撞白桃肩膀的服务生。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了吗?
正在这时,陆清池也抬起头来,发现她正看过来,便以和善的眼神回以注视。他端起酒杯,遥遥示意。
苏晓晓迷惑了。
酒杯,到底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礼貌。
无论如何,苏晓晓知道,他脸上的表情绝不会出卖他。
或许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却认为不值一哂,所以并不计较。
或许他后知后觉,内心不悦,现下只是表面功夫,留待秋后算账。
但也有可能,是服务生承受不住泼陆清池红酒的心理压力——虽然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泼他一身酒的人是她——去找他道歉。
还有可能,是陆清池替白桃向服务生讨一个说法。必须得说,这种行为不太符合他一向的做派,low是low了点,但恋爱总能使人智商降低,不能彻底排除这种可能性。
如此,她便不再去想。苏晓晓挺了挺腰背,报以微笑。
管他呢。
知道了更好,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劳心又劳力的面子上,以后多加配合,不要搞那么多幺蛾子。
为了给他找真爱,她容易嘛。
这一天给她累得够呛。
和苏晓晓的累不同的是,今天到场的嘉宾,看戏看了个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