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繁星停下脚步,疑惑她是不是看错了。
再想去看,周郁词却已经垂下了眼,和宋矜讲话了。
只是他骨节分明的手,还虚虚圈着宋矜,仿佛凶悍的豺狼,把看上的猎物圈在了自己的领地,不准任何人觊觎。
“我头发挂他扣子上了。”宋矜开口,声音有点打哭腔。
她也不想哭的,但是头发被扯得真的好疼,呜呜呜。
伸手想去解,这个角度,动起来却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特别别扭。
周郁词适时开口,不大擅长地安抚:“你别动,我来看看。”
“嗯。”宋矜不动了。
他潭水一样的眼眸,注视着扣子和头发缠绕的地方,伸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然后,目光划过宋矜的脸,幽暗了两分。
“我帮你解开。”说罢,他的指尖抵上了发丝打成的结。
宋矜保持半蹲的姿势,偏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心口的跳动,一下下,沉稳有力。
冰雪一样凉薄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开,萦绕在她鼻尖。
他解头发的力道很轻,但她还是透过细细的发丝感觉到了。头皮跟着发麻。
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漫长,她的手不自觉捏住了衣服的一角,略略收紧。
当脸颊隐隐有烧起来的趋势,她忍不住问:“还没好吗?”
她真的不想和他这么近。说到底,怎么就会刚巧缠上的啊!她欲哭无泪。
“还差一点。”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哑。
桑繁星已经走了过来,低头问:“要不我来?”
“不用,”周郁词未抬头,“三个人挤在一起,更难解开。”
桑繁星“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
宋矜的头发从没烫染过,像是一瀑黑色的缎子,而他的手被黑发一衬,则像艺术品。
真好看,她不禁感慨。
桑繁星能等,宋矜是等不下去了。她快蹲不稳啦!
“你怎么还没好,”她故意装成没好气色的样子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等……”
周郁词话还没说完,宋矜心一横,扯着她缠在他扣子上的那缕头发,狠狠一拽!
嘶……太疼了这也!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
好在头发扯下来,她终于能和周郁词分开了。
忍着生理性泪意,她急急忙忙退后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他的手还放在扣子那里,保持解头发的姿势,望着她,眉目幽幽。
“好了,你自己回去吧。”宋矜说罢,牵起了桑繁星的手,就要走。
周郁词急忙操控着轮椅转身,问她:“谢谢你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谢!”宋矜头也没回,快步走远了。
一直到那苗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周郁词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