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晏少卿这几日分外不对劲,又难怪他好像很排斥表哥似的……
送走表哥,鱼姒不禁陷入沉思。
“青娘在想什么?”如此专注,甚至都没发现他回来了。
鱼姒下意识答:“想表哥说……”
等等?她收声,抬眼,果然看到她夫君僵着。
她的想不是那种“想”啊,鱼姒张了张口,想解释却无从下手。
“青娘……真的很后悔嫁给我吗?”
他果然想多了,鱼姒无奈:“你不必胡思乱想。”
她出气是一回事,叫他误会,又是另一回事,该解释的时候嘴也不是长着看的。
怎是他胡思乱想?
晏少卿垂着眼帘,涩声道:“我知道青娘与我成婚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里其实并不情愿,我也知道青娘与谢公子两小无猜,早许终身,如果,如果青娘真是后悔至极……”
鱼姒听到前面的时候还没觉得,谁知越往后听越离谱。
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她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咬牙:“若我真是后悔至极,你待如何?”
他要是敢说什么“成全”,什么“祝福”,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
他能如何?他能如何?
绷到极致的弦“铮”地断裂。
鱼姒正是气极,却被猛然拥进了久违的怀抱,他大概已经没了理智,混乱地求她:“青娘,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自私,我该让你真正幸福,可我没办法故作大度,青娘,不要和离好不好?不要和离好不好?”
他翻来覆去地重复“不和离”,可怀里的人始终没有作声。
难道……难道青娘还是……
绝望自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终于停止无谓的挣扎,闭上了眼睛。
门前的相视而笑,厅堂的断然维护,还有他们少时说过的许诺终身。
那一枝花,青娘讶然接过,脸上的喜欢在他折花相送时从未出现过,爱不释手。
王表妹问起婚姻,青娘的淡淡口吻,竟让他不敢再上前,只能落荒而逃。
也许他折的花永远也不会得青娘的喜欢,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即使青娘失忆了,他们还是会走到和离这一……“夫……君。”
瓮声瓮气的声音自他怀中艰难发出,“松——一——些——”
晏少卿浑噩地卸下所有力道,等待她冷淡宣布决定。
鱼姒差点没被闷死,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呼吸顺畅,觑到罪魁祸首心如死灰的模样,大发慈悲不跟他计较。
她清了清嗓子:“首先,什么叫‘早许终身’?”
为什么还要问他呢?晏少卿不知道,他如提线木偶般复述:“谢公子说青娘常常嚷着要嫁给他。”
果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表哥还往他心上扎了不少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