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他们的警惕, 获取他们的信任,足够让严询的暗中查证更加便利。
就譬如……才放出来的那伙歹人还没出衙门, 便突然袭击捕快,为了以示惩戒,又全数关了回去, 也不会格外引人注目。
毕竟宋家贺家嚣张狂妄,他们应当了解自己的刀也是一样的嚣张狂妄。
“好啦,我知道樱桃只是不甘心她没有惩罚, 但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鱼姒道。
樱桃虽仍愤愤不平, 但后怕也涌了上来,不再说知府怎样, 转而要说起别的:“小姐……”
话音被进来的人打断,她觑了眼自家小姐, 彻底闭嘴, 安安静静地梳着手下柔顺的发。
鱼姒甚至都不用抬眼, 就知道是谁进来了。她按住樱桃梳发的手, 扭头柔柔一笑:“夫君回来了呀。”
晏少卿脚步滞在原地,很快,他站定, 扯出一个笑:“嗯,青娘还没睡么。”
“就要睡了。”鱼姒闲话家常一样应他,看着他整齐的衣冠,忽然温婉道,“我帮夫君宽衣吧?”
“不用了!”如她所料,是仓促的拒绝。
晏少卿的笑更加勉强,“我自己来就好。”
宽衣解带,不可避免要触碰到他,还是……不必她强忍着做了。
“哦,那好吧。”干脆利落又转过了头。
晏少卿解着腰带,心神不受控制地被心头唯一的人牵引。
她在与樱桃说笑,头微微偏着,漂亮的指尖在莹润小巧的耳垂上摸索着,很快将耳珰取了下来,而后又去取另一边。
没再施舍他一丝注意。
原来从前,青娘每一次为自己宽衣更衣时,低眉浅笑下皆是强忍的不耐,心里想着的,都是快点结束。
难怪青娘要和离。
晏少卿恍惚地想,最开始他竟然还痴心妄想过,在青娘失忆时多加弥补,也许她会动容,会回心转意,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青娘忍耐了他这样许多年,终于可以丢掉他,怎么可能会回心转意?
“夫君,我先睡了。”娇娇软软,带着困意。
床上两个枕头,一张被子,她的发裸露出来。
终于可以将心里话吐露给他知道,她也不再生气,请他回来睡,也没有再铺两个被窝。
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初,可另一个枕头的存在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娘终于可以不用枕他怀里,不用再忍受他的怀抱了。
烛火倏然熄灭,万物归于沉寂。
春色愈浓,暖煦宜人,一日饭桌上,鱼姒随口道:“夫君昨夜是不是压着我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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