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木檀迎面而来,晏少卿好心情地准备问一问午膳,但木檀比他要快一步:“少爷,少夫人去寻柳小姐了,午膳简……”
“什么?”
对着他凝固的表情,木檀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少夫人去寻柳小姐了,留话说晚膳许也不回来用了。”
没有回应,一阵风从木檀身边刮过,院里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影。
“嘭”的一声,门被无情打开,晏少卿里里外外寻了一遍,房里哪还有他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失魂落魄转回卧房,床上整洁如一,梳妆台上也齐齐整整,只有案桌上,放着还未洗的笔与算盘,还有一册账本。
难道青娘是看烦了,所以才去寻柳小姐解闷儿?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晏少卿垂头丧气坐到原本有人坐的位置,长指无意识拨了拨算珠,又拿起笔蘸了蘸笔洗,最后了无生趣翻开几页账,入目密密麻麻,什么也看不懂。
“啪”的将账本合上,难以抑制的失落席卷着心房。
明明从前,青娘都是兴冲冲到书房找自己解闷儿的……
忆起甜甜软软蜜糖一样的娇缠,一声声“夫君”能让人心都化了,他心中更是克制不住的憋闷。
昨夜青娘还娇软无力伏在自己身前,今天眨眼就将自己忘了,只记得柳静眠。
不止今天,最近一段时间,青娘对他都不似以往热烈缠人,可明明柳静眠来时,欢声笑语连在书房的他都能听到。
越想越难以忍受,他霍然起身,没有一丝犹豫。
“少爷?少爷?!您去哪儿?!!”
·
“柳静眠,你可真是这个。”鱼姒压低声音,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瞧瞧她看到了什么,在不远处忙活的,不是小翠又是谁?
柳静眠笑意不改,眼神往另一边递,鱼姒随她看过去,抽了口气:“不要告诉我……”
“人都是贺夫人送来的。”
鱼姒顿悟,小翠是贺夫人的,而外面那个腰肢款款曼妙窈窕的,是宋家的。
柳静眠徐徐饮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宋家真是体贴,知道我是与严郎私奔出云浮,又在京城遭了不少事,虽有‘未婚妻’的名头,但一无所有哪配得上知府大人?所以心里定是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停,停停停。”这些词与柳静眠放在一起简直是奇怪至极,让人不忍卒听。
柳静眠一笑:“真是奇怪,虽然我私奔的确是傻,但也不必就将我当做没有头脑的傻女子吧?”
鱼姒:……
“从我离开云浮的那一刻起,后半生所有的出路便都在心里过了个遍。”她轻轻将茶盏放下,举手投足从容淡然。
爱是真的,清醒也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