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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险些被你吓死,还以为那贺小姐被你惹怒一不做二不休干什么了呢。”

柳静眠顺了顺胸口,待气喘匀了,才问:“你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揉着额角的手停了下来。

柳静眠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敛起神色,严肃问:“真的出意外了?”

鱼姒妍丽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竟有些唬人,但柳静眠不会被唬到。

她心里沉了沉,刚打算再问,却听一声寥寥轻笑。

“柳静眠,你说爱是什么呢?”

鱼姒睁开眼睛,眼底蕴着一片难以言说的难过。

“你知道吗?我十岁时娘要教我女红,结果我总是被针戳到手,十个手指头没一个好的,那个时候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给人做东西。”

“失忆后,夫君无意中说我为他做过东西,那个时候我想,我真是爱他,明明做女红时痛苦到恨不得没有手,却还是愿意为他做东西。”

鱼姒慢慢地叹了口气,“你一定想不到,方才我想起来,我为了他,请娘教我女红。”

“刺绣也好,裁衣也好,做香囊也好,做手帕也好……我统统学得心甘情愿。”她伸出手,反复看了两遍,又笑,“我还以为夫君肯穿我做的衣裳,必定是爱极了我,结果谁知我的手艺如今并不粗糙,穿出去也并不会如何为难,更不必提爱不爱了。”

这些柳静眠不知道,她下意识想安慰一番,可鱼姒目光寥落望向车窗外,容色平静。

“我不记得那些岁月,但我猜我当时只见过夫君一面。仅仅是一面,就让我日夜难忘,心心念念,愿意为了他付出到此等地步,柳静眠,你说,爱怎么这么荒谬啊?”

柳静眠也安静了下来,随她望向车窗外。

草长莺飞,粉墨嫣然,春色如许。

“爱恨嗔痴,自来如此,情之一字,历来荒谬。”柳静眠陈述道。

她问:“你觉得我决定私奔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鱼姒看向她,她淡笑:“在想我真是爱他、竟愿意为了他抛弃一切?还是在想我的情爱真是惊世骇俗、他一定不可以始乱终弃?”

柳静眠向来精明,绝不会因第一种原因决定私奔,而第二种,又太轻贱自己,也绝不可能。

柳静眠:“你不说话,看来是明白了一些?”

鱼姒闷闷点头。

柳静眠喟叹:“你明白就好,情爱一事,多思无益,纯粹为上。”

鱼姒低低道:“可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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