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只是无心之言,他若追着失忆的她一直问,实在是太过难看。
错了就是错了,他也不该狡辩,妄图拿着金科律令为自己赦免。
渺茫希望沉于心底,无人知晓,在她看不到的身后,他极淡的一笑:“青娘说的是。”
鱼姒被抱得有点紧,喘不上来气,她一边悄咪咪挣脱着紧紧环住她的双臂一边怜爱地想,夫君真是纯情,她给一个空口承诺夫君居然就感动到了这个地步?
这还没加上小意温柔嘘寒问暖百般呵护啊?
在这一瞬间,鱼姒只觉得自己活像话本里一句情话就哄来了无知小姐春心的那些混账浪子。
只是——“夫君,松一些好不好?青娘腰被箍得有点疼——”
没见过哪个浪子被钳制到这个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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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近临安,天也愈寒,鱼姒不情不愿任樱桃为她披着披风,木檀看到,这才想起来似的严肃来禀话:“少夫人,有一桩事……”
原来鱼姒往年都会在腊月出发前看好来年开春的春装料子,待二月回来时,春装也正好都做好,可以穿上身踏青。
但年前鱼姒失忆了,木檀算账算得头昏脑胀,直到出发也没想起来,料子便没选,款式也没定。
换言之,这一次他们回到临安,将没有合时宜的新衣裳穿。
这的确算比较严重的纰漏,若是在家里,娘要拍桌子生气的。
鱼姒想了想,扶起愧疚不安的木檀,安慰她:“不算什么事,你看我也没有想起来。”
可……
“樱桃也没想起来,夫君也是,王叔也是,所以这怎么能怪你呢?”
鱼姒说着,转头问樱桃:“我的春衫应当还有许多吧?”
是有许多,不过都是往年的旧衣裳了,樱桃斟酌着道:“也有几件未穿过的……”
竟然还有没穿过的?鱼姒不由得看向晏少卿。
明明家底都快被她败完了,夫君居然还纵容她每年做那么多新衣裳,多到有的根本没穿过??
晏少卿有些不明所以,青娘怎么满面动容看着他?
“青娘怎么了?”他问出了口。
鱼姒乖乖摇头,语气娇娇软软:“没什么,只是想到往年青娘可以做这么多新衣裳,就觉得夫君真好。”
家里的衣食住行之前都是她在管,衣裳自然也是她自己着手做的。不但她的多,他的也多,连同窗都曾笑谈过,说晏少卿的衣裳不必洗,换都换不过来,连重样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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