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倏然又红了,鱼姒脑袋垂得更低,却不知能说什么。
她根本没有恼,只是醒来一见到他,满脑子只有方才的那些,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有躲开,才能稍稍保持理智清醒。
而且,除夕那夜她最后困顿不堪,醒来后虽然腰酸腿软,但却清爽无疑,想来也是夫君为她……
鱼姒更羞耻了,她想,真要庆幸夫君腼腆正直,若他为人佻达,哪还有她调戏夫君的份儿?
该是她成天被夫君拿那些取笑才是。
不说话,就是消极抵抗的意思,晏少卿不禁又生懊恼。
那夜若是不那么情急,再等一会儿,她一定不会醒的。
但他当时欲念交代予她,情念便直涌上头,只想做点什么爱抚怀里的人……
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更改事实,这几日她躲着他,再不复从前的娇缠亲近,反倒与任何一个人都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晏少卿抿抿唇,继续道歉:“总之都是我不好,青娘要怎样才肯消气呢?”
鱼姒就知道她的夫君会再三道歉。可这件事,根本与对错无关啊。
这才是她躲避几日的原因。
余光瞥到夫君按在膝头的手,它看起来是那样的紧张无措。
鱼姒深吸口气,不断劝服自己——没什么好害羞的鱼姒!夫妻之间,只有更亲密没有最亲密!
与夫君成婚五年,他们一定有过许多比那夜更羞人的恩爱,而从前的自己一定也愈发地厚脸皮!
一切都是因为她忘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鼓足了劲儿,她慢慢探出手去,牵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低着头若无其事道:“方才青娘看到一颗好亮的星星,青娘带夫君去看吧?”
晏少卿严阵以待的容色一松,几乎是情不自禁跟着力度轻轻的牵引往外去。
暮色四合,月影稀疏,唯明星闪烁。
晏少卿不敢确定鱼姒是不是已经消气,只是她仰着头,侧脸在幽暗昏黄的晚霞下看起来专注极了,让他也不敢问。
傻看了好一会儿,鱼姒像模像样转过头,正准备愉快提起别的,却不想有人一直等着她回头。
晏少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青娘……”
甚至仍有微不可察的期期艾艾,想也知道她的傻夫君仍未意会到她缄口翻篇的深意!
鱼姒霎时瞪他一眼,令他又噤声。
昏暗的光照在他的脸侧,明明连五官都看不太清,却能看清他抿唇的忐忑与不安的期许。
心中软塌塌的,鱼姒又恢复了往日的娇俏凑近他。
“夫君看青娘做什么呀?”
晏少卿真是束手无策,口拙到竟只能用前些时日的夸赞:“青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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