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时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太清楚过日子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想,如果是余生都要与他身边的新婚妻子度过,应该也是很好的。
“夫君?夫君夫君?”鱼姒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扑哧一笑,“都看不清,夫君怎么还看愣住了?”
的确,那里只有一团横斜的黑影,若不是知道,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树。
虽然晏少卿早在夜谈时略略知晓了她的闺阁生活,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多一些了解:“是这样么……那桃子如何?”
提起这个,鱼姒洋洋得意:“又大又甜!饱满多汁!真可惜夫君你没尝过!”
他们一年才回一次,夫君肯定没见过这桃树硕果累累的样子!鱼姒说完,又凑近他,神神秘秘道:“不过不止有桃,还有虫哦!”
晏少卿微顿,顺着问:“那青娘一定很怕了?”
鱼姒得意地摇头:“我才不怕呢!”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足以说明不是说谎:“虫子而已,青娘岂会怕它?它怕我还差不多!”
先前翻涌的心绪都如烟而散,晏少卿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成婚头一年的时候,鱼姒说打槐花的人手不够,所以请他帮忙。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有只虫落到她脚边,她吓得花容失色扑到了他怀里。
就算心性能委屈收敛,这胆量又是怎么一回事?
晏少卿想不明白,他也没时间再想。他的岳父岳母已经披衣迎出来了。
鱼姒察觉到他的停顿,心中有了些不太寻常的预感,她慢慢转身,想冷静些,却根本做不到。
“爹爹娘亲,青娘好想你们啊!”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直奔赴而去。
鱼母愕然不已,但还是下意识接住了扑上来的鱼姒,本能地安慰:“青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委屈成这样……”
鱼父就没那么温情了,他面色不善地瞪着晏少卿,晏少卿脖间传来一阵凉意,连忙道:“并非您想的那样!”
鱼父冷笑一声:“你慢慢说,老夫听着。”
晏少卿:……
院中一时只有委屈又绵绵的哭声与慈爱心疼的安慰声,待哄着鱼姒进了门,鱼母也瞪了晏少卿一眼。
晏少卿:……
心下长叹,他细想一番,自己也该受二老冷眼,便也不叹了。
他跟着进门,顺便将门带上。
自醒来后对他依赖非常的鱼姒依偎在岳母怀里,连看也没想起看他一眼,晏少卿虽说都能理解,但心中还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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