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卿实在没有忍住,打断她:“贺夫人,不知内子?”
鱼姒?她当然是被拦住了。贺嫤掩住得意,体贴道:“衣裙处理起来也很费功夫,姐姐应该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晏哥哥不必担心。”
贺夫人也浅笑点头,她抬手理了理发丝,晏少卿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却瞬间变了脸。
她袖边刮着的那朵绢花,是今年秋天鱼姒新买的!
晏少卿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鱼姒还在纳罕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至多三文钱一朵,究竟为何风靡江南,而今晨她梳妆时,特意挑了这朵出来!
似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贺夫人脸色微变,却还是不明所以看向他,装得好像清白无辜一般。
不久前鱼姒细语的那一句“贺夫人不对劲”振聋发聩,晏少卿猛地起身,脸色难看:“我有些事寻内子,贺夫人可否请人带路?”
这?
贺夫人瞬间朝贺衡看去。贺衡不知原委,仍试图安抚晏少卿:“少卿,使人传话也是一样的……”
哪里能一样?!鱼姒现在处境不明,传话有什么用?!晏少卿冷冷看着贺夫人,重复:“我要见我夫人,就现在!”
贺衡简直摸不着头脑,晏少卿平日温润和气,几乎没有与人红脸的时候,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突然想起要命急事?
不管原因为何,人家要见自个儿媳妇,硬拦着算怎么回事?贺夫人接收到眼色,连忙唤人给晏少卿带路。
鱼姒不小心戳裂了块糕点,心中正可惜,不防门被大力打开。
她被吓了一跳,往外看去,却只见她腼腆害羞的夫君面色骇人,在看到她后,变成了由衷的庆幸。
仿佛庆幸劫后余生、虚惊一场。
一直在侧的丫鬟默默退下,将门也带上了。
不等鱼姒问,晏少卿已急急将她上下看了个遍,口中还不太稳当:“青娘可有什么事?”
鱼姒直觉贺夫人可能做了些什么,她乖乖摇头:“没有啊,我就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什么事也没有?晏少卿不信,可鱼姒面色如常,从头到脚也没有哪里异常,他勉强放下提着的心,这才看向她鬓边。
“青娘的绢花怎么不见了?”
绢花?鱼姒上手摸了摸,只摸到了顺滑的发髻,也有些纳闷:“可能掉了吧。”
话音落下,她反应过来:“那绢花怎么了吗?”
不然夫君他何至于急迫寻来?
晏少卿不知道那绢花是无意中刮上去的,还是在什么情况下带上去的,但毋庸置疑的是,贺家三人都很不对劲。
他并不解释,拉住鱼姒就要往外走,可到了门边,却发现门打不开。
鱼姒想起贺夫人走前那句“稍安勿躁”,摇摇晏少卿:“夫君,我们等一等吧。”
晏少卿面色沉凝,还想再试试,外面却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