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
“对不起!”
快速而羞愧的道歉打得晏少卿措手不及,他感到莫名:“青娘说什么?”
鱼姒听到他的声音就惭愧,期期艾艾道:“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败家,可能他们还不至于沦落至此……
她面前是账本,口中在认错,旁边还站着临时接手的木檀,道歉含义不言而喻。
晏少卿暗暗叹口气,临近腊月账务繁乱岂是她的错?是她遭了意外受了罪,失忆也不是她想的……
思绪一顿,他又敛眸,若无其事宽慰道:“青娘不必自责,这些木檀与王叔还能应对。”
她留下的烂摊子,还要人收拾,鱼姒更抬不起头。
晏少卿没想到自己好像越劝越糟,此刻的鱼姒完全没了先前的古灵精怪劲儿,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比起这副被摧残过的可怜模样,他又觉得鱼姒之前的缠人亲近爱撒娇也不是那么让人头痛了。
他放软声音:“木檀能处理好的,只是先前账都是你管,有几处她看不懂罢了,青娘为她解释清楚就好。”
鱼姒哪里能解释,她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晏少卿十分耐心:“那青娘先与我说,我与木檀解释。”
鱼姒:“……”
夫君真的太好了……鱼姒又垂下了脑袋,羞愧坦白:“我其实连算盘也不会打……”
弱弱声音若不细听都听不清,晏少卿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是他听错了吗?
鱼姒刚刚说什么?
他看向樱桃木檀,确认是自己没听错,思绪紊乱了片刻。
他明明记得刚成婚时鱼姒便能很好处理碎银琐事,只差一年而已,她怎么就连算盘也不会打了?
想不出答案,余光中鱼姒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与他犯了错的小侄女如出一辙。
晏少卿只好先哄她:“没事,没关系,那就让木檀拿从前的账来对比琢磨,总能弄明白的。”
说罢,他不动声色将账本拿走,递回给木檀,木檀悄悄退下。
鱼姒心里的感动又泛滥起来,他怎么这么好啊?
“夫君不怪我么?”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怯。
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有什么好怪的?晏少卿再次暗暗叹气。
恐怕是她年纪小,没经过事,所以遇上她能力范围之外、解决不了的问题,难免慌神自责。
晏少卿温声道:“不怪青娘,青娘还小,不会也不碍事。”
鱼姒抿抿唇,终于抬起来一点点头,小心翼翼看他:“那若我以后也不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