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霆已经习惯了。

他杵着拐杖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冷冷道：“先别急着走，有事问你们。”

他沉着一张脸，颇有严父的架势。

四个孩子乖乖站在沙发边上。

“我今天晚上坦白了身份，但是你们的妈妈好像并不惊讶。”他冷然勾唇，“是不是你们谁提前告诉了她？”

他的视线，从四个孩子身上缓缓扫过。

并没有心虚之类的情绪。

看来是他想多了。

如果不是孩子们说的，那么，就是那个女人自己发现的。

凭她的智商，真能识破他的伪装吗？

厉北霄抿了抿唇。

他缓声开口道：“对不起老爸，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妈妈早就知道你醒了的事。”

这句话很绕，但是厉云霆听明白了。

他关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冷声道：“早就知道，是有多早？”

“大概一个四五天之前，我们知道妈妈知道了老爸醒来的事。”厉北霄老老实实道，“妈妈应该是在太爷爷太奶奶举办认亲宴的那天，知道了老爸的身份……”

厉云霆掐指一算。

心迅速沉到谷底。

难怪那天晚上，这个女人不正常。

她故意往他嘴里灌水，故意一盆水泼在他身上，故意狠狠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

她一直在试探他，而他，却一直在演植物人……

事情从那天开始，好像就越来越糟糕了。

厉云霆咬牙：“你们怎么不早说！”

早说还能早点补救。

不至于到了现在，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呵！”厉西谌突然冷笑，“我们帮你骗她就理所应当，帮她隐瞒你，就不行是吗？”

厉南阙单手抄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厉东璟缓声开口：“妈妈不会将厉家最大的秘密泄露出去，老爸不用担心。”

厉云霆：“……”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泄露出去！

他担心的是身份问题吗？

现在担心的该是，她会不会向法院起诉离婚……

厉云霆捏了捏眉心。

四个孩子对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莫名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有老爸垫底，妈妈应该不会不理他们了吧……

又是难眠的一夜。

江瑾撑了个懒腰起床，打哈欠趴在阳台上呼吸清晨的空气。

孟慎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