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某个女人挺着肚子哭着来找他时,他那句“去打掉”莫名其妙就停在了口中——他想起了乡下的那个野种。
于是他盯着那个哭得满脸都是泪的女人,说了句“生下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句话脱口后,一种报复的快意开始产生,让他畅快起来,那份扭曲到了极致的爱意下,也窝藏了令人心惊的疯狂。
这份疯狂在姚静生命最后的关头爆发了出来。
这个恨他恨到了极致温柔女人,最后累得放弃了所有,不管是他疯了一样用那个乡下的孩子逼迫她,还是跪在地上求哀求她活下去。她都平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只闭着眼睛,生命体征一点一点往下掉。
他眼睁睁看着他这辈子的爱人在他面前死掉,最后一句话还是恨他。
书房中是长久的寂静,吴翰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所以吴宗盛一直给自己催眠,认为你不是他的孩子。”
这样他就能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发泄到这个野种身上,无论是姚静的死还是其他,他都固执认为都是这个野种的错——如果不是为了生下他,他的爱人也不会身体骨虚弱得那么快,早早就死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一开始就刻意让吴翰将吴楚认错为私生子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给真正的私生子铺路,更是为了看这两个亲兄弟自相残杀。
他要让姚静看着,在她死后,她最疼爱的小儿子被他们的第一个儿子亲手弄死,她不爱他没关系,他要让她爱着的人痛不欲生。
吴楚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果然没几个正常人……”
吴翰望着他,声音很轻道:“现在他在医院,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你要是想见他,过几天我将他收拾得干净一点,让你见他。”
吴楚闭上眼道:“不用。”
一个疯子,他见了还嫌恶心。
半晌后,他睁开眼盯着面前人道:“说完了吗?”
吴翰沉默,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吴楚起身,看样子就要朝着书房门外走去。
他不愿也不想跟面前的人分享听完这些陈年旧事的感受,哪怕一点他都不愿意。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些往事他是通过印在纸张上文字得知,而不是从吴翰的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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