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狭长的眸子半阖着,深刻的五官落着点落日黄昏的日光,抽烟的动作生涩,他含着烟抬头望向吴楚,嗓音有些模糊道:“能点个火吗?”
吴楚一愣,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殷缙拿着他的手微微偏头,眸子注视着他,就着他的手摁开了打火机。
在微寒的风中打火机的火苗跳跃着,男人微微俯身低头将烟对准了火苗,黑眸里却一直注视着他,像是梧桐枯叶落在了地上,黑眸中的瞳仁中映衬了晚霞大片的金黄。
带着点罕见的温柔。
吴楚有些怔地握着打火机,面前男人离他很近,近到能够嗅到淡淡的雪松香,像是冬日里的一捧雪。
下一秒,薄唇含着烟的男人猛然咳了起来,像是第一次抽烟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抽烟,动作青涩,呛得眼底有些发红,他蹙眉喉咙动了动望着吴楚。
在寡淡的烟雾中,男人冷白的手指还搭在吴楚手上,黑眸中的暧昧隐秘却又呼啸般地缓慢随着烟雾浮起。
周围的喷泉骤然起落,晶莹剔透的大簇水花映衬着昏黄落日,大片扑腾着雪白翅膀的鸽子悠悠振翅,孩童的笑声从远处模模糊糊传来。
吴楚回过神来,他看着被烟呛得咳得有些难受的男人皱眉道:“不是叫你别抽吗?”
他伸手就想摘下殷缙口中的烟,却没想到眼前含着烟眼底有些红的男人抬手摸了摸他的喉结,男人嗓音有些低哑道:“是因为烟不能过喉咙,所以才会被呛到吗?”
喉结那块凸起的地方有多敏感只有吴楚自己知道,冷白微凉的指尖搭在温热的皮肉上,背脊似乎都骤然发麻起来。
吴楚背脊绷直,他下意识喉咙动了动,将男人的手拍开带着点狼狈嗓音发紧道:“把烟吐了。”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这个。”
含着烟的男人似乎又被呛到,眼底有些发红,蹙眉慢慢道:“你不是也在抽吗?”
吴楚骂骂咧咧将他口中的烟摘了下来拧着眉道:“我吃屎你跟着一起吃?”
殷缙:“……”
吴楚将烟丢在了地上,非要踩上几脚后才拿去垃圾捅丢,丢完后瞪着长椅上的殷缙劈头盖脸骂道:“不会抽你还抽?”
“下次再让我看见小心我抽你。”
男人那副冷清克制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要是因为跟他走得近,接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掰正不回来了怎么办?
殷缙看上去倒是挺无辜抬头疑惑道:“为什么你能抽,我不能?”
吴楚噎了一下道:“我跟你不一样。”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在长椅上的殷缙将吴楚兜里的打火机抽了出来慢条斯理道:“那你还抽?”
“嫌自己心肺功能太好?”
吴楚:“……”
殷缙将他的打火机极其自然地放进口袋里道:“先收着。”
吴楚靠在长椅上,好半天才气笑道:“你怎么不连我烟一起收了?”
殷缙顿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沉思,没过多久他抬头真挚道:“给你留个味。”
跟给磨牙期的狗勾留个磨牙棒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