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外面待着去,我叫进来再进来。”
拎着扳手的男生语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带着点不耐烦,但半蹲在地上处理零件的动作却带着股干脆利落劲儿。
殷缙微微转动轮椅,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半蹲在地上的男生绷起的背脊,从白色汗衫下映入眼中的是背脊上青紫肿胀的伤痕和药油的痕迹。
青青紫紫交错一片,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地可怖。
看起来像是被人活生生抽打出来的。
啧。
也不知道在哪个街头跟人打架打成这样。
轮椅上的男人指骨轻轻地敲在了轮椅扶手上,眼眸懒散地半阖起时,就听到男生冷不丁对他道:“你头发在滴水。”
“弄好你头发。”
顶着一头泡沫风干到一半还在往下滴水的男人:“……”
吴楚拎着扳手莫名其妙望着轮椅上望着他沉默的男人道:“要我帮你擦?”
由于轮椅上的男人行动不便,整个屋子的卫生都是由他来打扫,浴室前面的地板昨天才拖过,现在地上就被滴上了些泡沫星子。
他不想跟在男人屁股后面收拾。
殷缙目光带点微妙望向对着他拎着扳手,跟外头收保护费一样的男生,他没说话,而是抬手将毛巾围在发尾。
弄完一切后,他才转动轮椅出了潮湿闷热的浴室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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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
逼仄狭窄的客厅头一次聚齐了它的两位租客。
浑身清爽的殷缙坐在轮椅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吴楚,偏头轻轻咳了咳。
面无表情的男生身上套了一件耐脏的灰色短袖,料子看起来闷热粗糙,背后潦草地印了几个白字:好吉利修车厂。
据沙发上的男生说,这是他明天上班的工服。
而男生今晚换洗的衣服,修水龙头的时候顺手放在浴室的挂钩上,被炸开的水龙头淋湿得压根就不能穿了。
殷缙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动了动,他开口道:“我房间里还有套新的睡衣,我去拿给你?”
吴楚抬头瞥了男人一眼道:“不用。”
男人似乎带着点无奈道:“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水龙头拧一拧就炸开了。”
吴楚起身,对男人言简意赅道:“没事。”
殷缙主动道:“重新装一个需要买什么配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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