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衍面前陷入一片黑暗，他眨了两下眼睛，手搭上盛闻的手背，不过没有把人拉上来，而是就这个姿势，慢慢开口，“必须今晚说，不然，明天我怕我会后悔。”

他想跟盛闻坦白自己的病。

盛闻就是多年前救他的那个人，也是他的药，他虽然有点分不清他对盛闻的感觉是生理上的依赖多，还是心底真的喜欢，可不管如何，他想跟盛闻一直在一起的心是不会变的。

他知道盛闻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或许也隐约知道自己对他的不正常的依赖和渴望，那他就把自己彻底剖开给盛闻看，毫无隐瞒，盛闻那么聪明，想必能看清的吧？

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是喜欢盛闻的，只是有其他东西夹杂在一起，没有那么纯粹。

盛闻要是知道一切，应该不会介意？

他心底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有点忐忑，万一，盛闻要是也嫌弃他……

这个可能性，陆星衍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他又想退缩了，就这样过下去吧！反正他不主动说，盛闻应该也不会提起。

可是，他又不想再有事瞒着盛闻了。

好纠结。

盛闻低头，看着陆星衍轻轻抓着他的手，底下的睫毛软软地扫在他的手心，带来一点痒意，再往下，红润的嘴唇抿着，昭示着底下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盛闻？”陆星衍见盛闻半晌不说话，忍不住叫了一声。

盛闻见那唇一张一合，隐隐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目光顿住，半晌才道：“我在，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陆星衍深深呼了口气，“其实，我不是单纯不喜欢跟人有肌肤接触，而是有很严重的皮肤接触障碍，被碰到就会生理性的厌恶，想吐。”

“我有失眠症，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做噩梦，一犯病，整个人就会很暴躁或者很压抑，就，有点神经质的那种。”

陆星衍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最近我的病好很多了，我可以控制。”

“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近乎呢喃，带着些微的祈求，就这样直直砸进盛闻的耳膜。

陆星衍问出口后，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屏气凝神，等对方的回答。

他等了几秒钟，觉得有些难捱，忍不住想拉下盖住眼睛的手，看看盛闻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手刚一动作，他就感觉唇上落下一个温软的物什——

盛闻轻轻吻了他。

这是个温柔又细致的吻，陆星衍在一片黑暗中，唇上的触感此时格外敏锐。

干燥的唇瓣被一点点染湿，盛闻细细描绘着他的唇形，轻轻舔舐，从里到外，一处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