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她。她搬到锦城两个月了,她的妈妈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她。
良久,她猛地摇了摇头,转过头来开始写作业。
周六一大早,她便起来烤饼干了。
她烤饼干的时候笑着哼着歌,哼得姥姥脸上也带着笑。饼干烤好之后,姥姥先下手尝了一块,立即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现在心情好了?”姥姥问她。她周五晚上回来那么急着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姥姥早看出她的不对劲来了,只是她向来善于自我调节,所以姥姥也就没有多问。
常一笑笑着点了点头,“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文叔叔总是给我带各种饼干。文叔叔说,阴天的时候吃点甜点,乌云就散了。”
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点,不知不觉就会忘了难过了。
常一笑把新的一盘放进烤箱里,调好了温度,开始在晾凉的那一盘饼干上点缀树莓果酱。一边涂抹着红树莓,一边跟姥姥说:“姥姥您尝一尝,是不是和当初文叔叔做的一个味道?”
不光味道一样,连样子都是一样的。残月旁边一点星星,文叔叔说,月亮的光芒太盛的时候,星星便看不到了。老天爷为了公平一点,只好每个月只让月亮圆那么一次,其余的时候一直都残缺着。
所以文叔叔给她吃的糕点,凡是月亮的图案都是残缺的,不是卡通画里那样标准的弯,文叔叔的月亮很肥,弧线圆满,只是不圆。后来常一笑大了,读了些书,才发现,原来文叔叔的图案是张弦月。
差一点点,便是满月。
文叔叔说,笑笑,你只是少了那么一点点。你少了一点点,老天爷就会拿另一点点别的来补偿你,比如星星。
姥姥尝了一块儿,笑着点了点头,“你多做一点,回头你上学了,姥姥给你文叔叔寄一点过去。”
“好。”常一笑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多做点。”
周日那天刮了很大的风。付祥生院子里的小亭子八面通风,北风呼啸,刮在手上像刀割一样的疼。常一笑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这样冷的天气,付祥生肯定不会再在那亭子里写什么生了。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十有八九会扑了个空。
这样她就有了充分的理由管付祥生要电话号码,或者当面勒令他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而付祥生因为爽约,就算是再不情愿,也是要补偿她一下的。
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完美!
但是常一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到付祥生小区的时候,付祥生已经坐在小亭子里了。
手里拿着画笔,依旧在写生。
常一笑虽然拿着饼干,但是手上戴着厚厚的毛绒手套,根本没觉得怎么冷。而付祥生,他拿着画笔的手冻得通红,常一笑都不敢相信他是怎么控制住画笔的。
气温都差不多零下了,怎么没想想起来给他买双手套呢?常一笑有些懊恼。
付祥生专心写生,她也不打扰他。倒是付祥生,难得的在她没有开口之前先开了口:“你出门右拐,有个奶茶店,想喝什么自己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