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懂了,难怪他要这样,暴力的确能让人发泄,有种短暂的快感。
她更用力地撕下一页白纸,毛边都花了,很不平整。
沈棠初平时是有点讲究的,可现在,她只被心头一股气推着走,情绪上来什么也收不住。
提笔写字,手却有些抖,写出来字是歪的。
这张作废了,被她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然后再撕下另一张。
她握紧手中的笔,盯着那张纸,才写了三个字,眼前就开始模糊。
温热的泪滴在墨迹上,晕成一团疑云。
她不像他,一颗心那么冷硬,无坚不摧,她的心是肉做的,会很疼。
可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这样?
哭够了,还是要继续做事,纸上更不能沾一点软弱。
她的情绪比想象中平静得要快。
又撕下一张纸,这次她很顺利地写完。
那张纸被摊开在桌上,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眉。
上面写着:抱歉,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好了。谢谢。
她要谢谢他。
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可是这个“我们”……从而谈起?
沈棠初和傅柏凛之间,从来没有“我们”。
傍晚时分,傅柏凛在她房间桌上见到一张字条。
“抱歉,我决定取消婚约。p.s.那件白色披肩是周荷的,请你帮我还给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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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她降落在东京。
一路从海岛离开,直到坐上飞机,一切都过于顺利了,她甚至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遇见。
真正的离开都是悄然无声的。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一路都关着手机,但总不能躲一辈子。
刚开机,几十条消息应接不暇地跳出来,她大致掠过一眼。
有梁盼的,杨凯南的,今天结婚的新人,还有父母……
沈棠初深吸一口气。
深夜的国际航班楼有种异样的安静。
她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个迷途的夜旅人。
有些事总要面对。
其他消息她都没回。
只找出了项希尧的对话框,发消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