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接风宴,吃的是既热闹又短暂。张家舅舅连一句话都没蹭上跟徐达说,就被文外婆带走了,临走前,文外婆还硬塞了一包糕点给春丫,让她带着路上吃。
来的人都知道,徐达他们明早就要走的,好歹得留点儿时间给他们徐家人,虽然徐家人好客,但是客人多少得有点客人的自觉。
临走前,司徒大人还是瞅准了机会,悄悄拉了徐达问:“忠勇伯,听说您跟首辅吴大人要好,他是吏部上来的人,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我这知府得做几年?”
他今年考绩又是三个上等,虽然隐约知道皇上想让他在这儿多干几年,可到底几年,他心里没个底啊。
虽然女婿还在大狱里,可司徒知府想着,自己也还不算太老,往上调调,也许还能帮自家女婿说上几句话不是?
徐达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啧了一声,才说:“还得要个两三年吧。”
一听这话,司徒知府很激动啊,“忠勇伯此言当真?!”
当不当真的,徐达反正觉得等斓云记那织布技术开放了,皇上也许就不需要把司徒知府锁死在扬州了,毕竟神兵营的大头也都搬去京城了。
不过这也全是他自己的猜测,别说他了,连吴首辅肯定也是猜不透皇帝的心思的。
于是徐达毫不负责的点头,“啊呀,您就,放心等着吧。”
反正要是假的,司徒知府又不能吃了他。
得了消息的司徒知府,很是高兴,毕竟等个两三年,他还是等得起的。
待旧友们都走后,徐达带着张兰和春丫先郑重其事的给蔡氏和徐老汉磕了头,“儿子不孝,不能在二老跟前为二老养老,还望二老在家好好的,儿子在外才能安心办差。”
难得听到徐达说正经话的蔡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想着儿子带着女儿媳妇去宁海,也危险的很。可……所谓皇命难违,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
她本是个刚强的女子,哭是绝对不会当着儿子的面哭的,只胡乱抹了把脸说道:“啥事儿都往后躲躲,留着条命回来,还得给咱们尽孝,知道吧?”
“可不能躲!”徐老汉知道儿子是去干倭寇,“男子汉大丈夫,只流血……啊!!死老太婆干什么!”
蔡氏大怒,拍了徐老汉一巴掌,“你说的那么好,你倒是去啊?!光靠嘴炮有用吗?!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人家打仗靠枪支弹药,你可好,靠口水!”
“你儿子现在可是伯爵了!!皇上的钦差!打仗怎么能怂呢!?”
“皇上的钦差怎么了?钦差就打不坏吗?!再说,不是说去救王寻去吗?打什么仗?”
搞的底下的徐达很是尴尬,春丫和张兰面面相觑,还是佛保佑机灵些,忙让丫头去喊奶娘抱了宝珠来。
见宝珠来了,老两口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扯着嗓子吵,一会儿再吓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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