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爵人家,除了永益候,就没一家发自内心看得起忠勇伯的,永益候甚至因为跟徐达走的近些,偶尔也会被嘲讽几句。
所以在迟英杰印象里,忠勇伯就是他们这些有爵人家的垫底货色,家里毫无底蕴就算了,办什么开府宴,开什么医馆酒楼,高调的简直不像话!忠勇伯家,也配?!
他听说忠勇伯家是小儿子袭爵,便准备要好好磋磨磋磨这小泥腿子,让这忠勇伯世子也知道知道,贵族,也是分等级的!
不过铁头根本不吃京城街溜子那一套,一听迟英杰说自己没乳名,便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家长辈不疼你啊,我奶说了,起个贱名好养活,名字虽然难听,但是都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你没有乳名……啧,你家长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迟英杰被铁头这么一说,一下子居然无可辩驳,本来嘛,街溜子打架可以,斗嘴也不怎么擅长,于是他指着铁头连说八句,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妄议我家长辈!听的铁头都不耐烦了,“好烦啊,换一句吧!”
惹的一旁看戏的孩子们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不得了了,迟家这宝贝大孙子,在国子监能比他身份高的也没几个,且国子监六堂分三级,通四书未通经者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通畅者,许升入修道、诚心二堂。
又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入率性堂。
人家身份比他高,差不多时间入学的,基本都已经去了修道,诚心二堂,而他还以十四岁高龄在广业堂混,故而常年是课堂一霸,无人敢惹。
所以对于铁头的无视和嘲讽,他根本不可能忍,直接拿起桌上的笔洗往铁头身上扔,还好铁头也练过些日子的梅花桩,见那笔洗扔过来了,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就是身上的衣服,被笔洗里头的脏水给浇透了。
干完这事儿,他还朝铁头轻蔑一笑,说算你运气好,没有砸残你,不然跟你爹配一对倒是正好,然后转头问刚才谁笑出了声?
这会儿承认不过去校场跑几圈,被他抓出来,可就不是跑几圈的事儿了!
然而,铁头犹记得他娘那句,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所以当迟英杰转头去威胁别人的时候,铁头满教室一扫,看到了个大小合适的笔洗,便跑去跟人家说了声,借我一用,然后端着笔洗,连水带盆直接都扣在了迟英杰头上。
可惜,课堂上用的笔洗,到底还是小,没法扣进迟英杰那十四岁的脑袋瓜,铁头还给往下按了按,实在不行,他才放弃了。
为啥迟英杰没马上反击呢,因为他没想到,这小泥腿子,居然还敢反击?!
不过当迟英杰反应过来,准备反击的时候,发现头上的笔洗居然取不下来了!!
他在班中,本就有几个小弟,可几个小弟轮番上阵,那笔洗还是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脑门子上,别说,那污水,也没滴下来,这迟英杰的头就像个塞子似的,把这笔洗里头的水给牢牢的锁住了。
所以当先生踏着上课钟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学生们都挤在角落里,中间坐着那新来的忠勇伯家的小儿子,虽说是一身的污渍,但是却在低头看书,一旁是……脑袋上顶了个笔洗的建安候家的大孙子。
先生,都惊了!
他大喝一声:“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