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冯喜一颗心,七上八下,魂都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哪儿还有心思关注哪个宫的宫女太监啊,他这会儿正在心里一遍遍的练着跟徐达一起对的说辞,福寿无量天尊,保佑他一定要过关啊!!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
冯喜的心思,又被一声妃子的问好声给拉了回来。
他抬头一看,呵,是敏妃啊,老把戏了,每次皇帝去皇后那里,都能遇到她。
“哦,是敏妃啊,朕上皇后那儿瞧瞧去。”皇帝在步撵上,对敏妃微笑道。
“皇上,臣妾的父亲前日刚给送来了个自鸣钟,很是精巧,臣妾还想给皇上送去盛文堂呢。这会儿遇到了,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致来瞧瞧呀?”
敏妃长了一张鹅蛋脸,双眼皮,眼线狭长,皮肤白皙,很是有些妩媚,仗着平日皇帝宠爱颇多,有些略带一些僭越的小事儿,她也敢干,比如现在,就敢直接拦住皇帝。
一般十次里,倒是也能成功七八次。
可今日皇帝却拒绝道:“不了,听闻皇后这几日头痛病又犯了,朕去看看她。你这自鸣钟不用送盛文堂,改日朕亲自来看就是。行了,走吧。”
“好,那臣妾就等着皇上。”敏妃咬牙行了礼,退下了。
冯喜暗暗叹了口气,啧,不知道自己为何以前如此留恋这皇宫内院,如今看多了这些,却生出了些不耐烦来。
肯定是被徐达那泥腿子,传染了些乡巴佬气息。
皇帝的撵轿到了锦华宫门口,太监宫女早已等在宫门口,见皇帝来了,便都下跪行礼,皇帝跨下撵轿,也不看这些人,匆匆往正堂走去。
皇后已经听到了通传,此时已在正堂内等候。
然而,当皇帝跨入正堂的一瞬间,他匆忙的脚步,停滞住了。
“冯喜,你可以跟朕说说,这是什么吗?!”
皇帝指着织布机和纺纱机问道,这是冯喜想死,还是自己眼睛有问题?!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武器?!
皇后也说:“是啊,冯喜,这东西,说纺纱机也不像纺纱机,说是别的机器,我也从未见过。
还有这织布机,好生奇怪,我让嬷嬷试了试,这梭怎的装在这匣子里头了?这该怎么用啊?”
冯喜一骨碌就跪到了地上,猛磕了个头,才道:“启禀皇上,皇后,这是徐达机缘巧合之下改造的织布机和纺纱机,这纺纱机一个时辰便能纺十锭纱,这织布机,一天就能织一匹多的布,且幅宽可从四尺放宽到六尺。
咱们这纺纱机织布机要是问世,北境将士将再不会有无衣可穿,直至冻死的事儿发生了。
百姓也能以低廉的价格买到棉布,这虽不是打仗的武器,却是利国利民的利器啊!!“
冯喜这台词今日不知在心中念了多少遍,这会儿一骨碌说了出来,只觉自己心头一松,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且看皇上怎么挥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