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起。”徐达也不还价,拉了张氏便要走。
金牙人见状便拦住徐达,“诶诶,有话好好说嘛,这位老爷,买卖买卖,那不就得讨价还价吗?您这一开价就往外头走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徐达想,不是,我不是想讨价还价,我是真的买不起。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在除了自己老婆女儿之外的人面前认穷,那是不存在的。
“你好好开价。你也看到了,外头那女的,要是我们今天不收了他们,能活活磕死在你们门口你信不信?”徐达想,是你叫我留下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还价狠。
金牙人此时正上火这方氏,你说怎么就那么倒霉,铺子里那么多牙人,怎么就让他摊上个发水痘的?
这四人全部买来其实也就八两银子,因为当初说好的是打包价,所以比单买四个壮劳力要便宜不少。可让他一分不赚,他愿意,老板也不愿意啊!
“十二两,最低价了。”
“六两,爱卖不卖!”
骡车那边,春丫想着讨价还价,总是得给对方创造些不利条件,便叫来方氏,“婶子,不瞒您说,我们家其实也不太有钱,如果你想一家人还呆在一起,那您得配合我们做个事儿。”
“小姐,您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方氏一脸坚定。
“方婶,你现在就去他们门口大哭一场,也不用要死要活,就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不甘,全部哭出来。”
春丫想,要是这招没用,好歹方氏能够发泄出心里的不良情绪,也算是件好事儿吧。
这还不简单,方氏自从被卖到牙行之后,日夜不安,再加上小草病了这几日,怕这孩子不好了,更让她惶惶不可终日,一说要哭,方氏眼泪便疯狂的涌了出来,坐在牙行门口恸哭不止。
听到徐达喊出六两,金牙人正气的想打人,就闻门口方氏哭的悲切,也不跟徐达掰扯了,回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走到徐达面前,一张一合特别明显的鼻孔出卖了他的情绪,“这位客人,我就跟您透个实价,八两,一分都不能少了,您要是不要……
“要了,拿契来吧,把人也给带出来。”徐达就是那么爽利的一个男子。
金牙人咬着后牙槽说:“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办。”
他后面想了那么多狠话都还没说呢,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他明明还应该说,今日哪怕外面那女的哭死在这里,官府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可!!居然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一路胡思乱想的金牙人,办事倒是快的很,不消片刻,便拿了身契,带着五花大绑的两个人来了。
钱货两讫,徐达把一家四口的身契都交给了张氏,帮郑山富和郑夏都解了绑,带着他们出了牙行。